去了,日復一日,他總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天花板,保持著這個單調的動作,一張慘白的臉毫無表情。如果不是他偶爾會眨眨眼,他幾乎和一座蒼白的石膏像無異。
風鈴心再也沒有來過。她像是一陣凜冽的北風,突如其來地來了,帶走了赫利俄斯的體溫與生命力;又突如其來地走了,讓人連冒著遍體鱗傷的危險,再見她一次的機會都沒有。
“赫利俄斯……赫利俄斯……”有人在一旁叫他。赫利俄斯只是怔怔地眨了眨眼,以此作為回應。
今天,來看守他的是風鈴心新助手——同時也是赫利俄斯在新世紀感知拓展學校的同學——方賀。在學校裡。他是赫利俄斯的師弟,和赫利俄斯很熟,因此,他比別的看守多了一份關心。
可這又如何?赫利俄斯心下悽然。
方賀俯下身來,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赫利俄斯沒有反應。
方賀遲疑著,輕輕搖了搖他沒受傷的那隻胳膊。
赫利俄斯遲疑地轉過頭,痴痴地看著方賀,平素美麗的金藍色眼睛現在簡直就像死魚眼睛一樣。
方賀打了個寒戰,“唉,費普,你沒事吧?是不是傷口有問題?”
赫利俄斯眨了眨眼睛,很緩慢地搖了搖頭, “風……去哪……。哪裡……了?”他掙扎著說出幾個含含糊糊的字來——傷口的癒合情況很不好,即使用了一切先進的醫療手段,他到現在說話還很不利索。
“哦,到阿龍索伯爵城堡裡去了。伯爵夫人為感謝風頭破了案,設宴款待她。”方賀有些尷尬地說著,畢竟,兇手正是躺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師兄兼同事。而且,他還是貨真價實的阿龍索伯爵——全世界的最後一個貴族。
赫利俄斯猛地咬緊了嘴唇,清瘦的臉龐嚴肅了起來,蒼白的臉色也因此顯得鐵青。
方賀不放心地問:“你還好吧?傷口還滲血嗎?要不要我叫醫生來?”
赫利俄斯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方賀的問話,金藍色的眼睛緩緩移動著,從方賀臉上,移到了病床上,乏力地合上了。
等到他呼吸漸漸變得均勻,方賀總算鬆了口氣。這些天來,別看赫利俄斯一副呆滯的樣子,他每天都要打鎮靜針才能人睡。看著他憔悴的臉孔,方賀躡手躡腳地走出了病房。
當裝有智慧電子鎖的房門無聲地合上之後,赫利俄斯猛地張開了眼睛。那雙金藍色的眸子裡金光四射,死死地盯著手腕上古樸的手銬……
第十一章
風鈴心站在城堡大門前,仰望著這幢巍峨的古建築。距離自己第一次踏足這幢古老的城堡,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期間,發生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
“唉……”她嘆了口氣。
“鈴心!”有人在叫他。城堡的柵欄緩緩移開了,笑容可掬的尤利迎了上來。意想不到的事有很多,這就是其中的一件:矜持的尤利總算敢大膽地叫風鈴心的名字了。
風鈴心微微一笑,走進城堡。
城堡依舊是那座城堡,不過,裡面那陰森森、冷颼颼的氣氛卻淡去了許多,也許,是由於人的因素吧。
伯爵夫人和當初涉嫌謀殺伯爵的一眾僕役、研究員們畢恭畢敬地在寬敞的大廳裡等候風鈴心。雖然場面有些隆重,氛圍卻是歡樂的。
風鈴心不好意思地說:“夫人,用不著這麼隆重吧?
“要的!您幫我們洗刷了嫌疑——雖然當初我們都不太知道,我們都有謀殺阿龍索的嫌疑——所以,今天,我們主僕,僅代表個人來表達自己對您的感謝。
風鈴心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以前,她破案的時候,涉案人員對她簡單的感謝是她工作的動力,可是,現在她的心情卻是沉重的。如果沒有這個案子,她會輕鬆許多。也許,身邊還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