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陰天,但大致猜測,她起床時雲層後太陽的位置,也不會在三竿之下。此時——申時幾刻了?至少也下午四點多了,午睡都該起了。
雖然說賴床是人生在世至高無上的享受之一,但是——一個人休閒十分寬裕的湘妃榻,兩個人躺著,窄了些。
禁錮她身體的身體,也糾纏得緊了些。
他的鼻子,他的嘴唇,與她相隔,不過一線,撥出的氣息輕易就可以越界,在吸氣時掠了她的氣息做戰利品,洋洋而歸,籌備下一次的侵略。
這種侵略——如果說她寧願被他BT地玩弄,也不想讓他這樣安安靜靜地擁著她入眠,會不會是她瘋了?
天空是陰沉的灰白,房中的光線並不充足,眼前超近距離的五官輪廓,卻清晰得如同刀削斧刻。
這輪廓,簡直就是——完美。
老天爺對慕姓皇族的偏心顯而易見,明王、睿王已經是很過分的出眾了,到了他,就只能說是老天爺實在不公平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醒時那種令人不敢逼視的尊貴氣勢,睡時收斂成慵懶氤氳的誘惑:一貫霸道強硬的擁抱,此時也似乎軟化成有意無意的溫柔。
月白水綠,天絲錦與軟煙羅交纏出道道褶皺,太過輕薄的絲帛,似乎心臟跳動間胸腔的每一次起伏,都會漾動出層層波紋。
緊咬住已破皮的嘴唇,淡淡的血腥滋味,滲出深深的痛楚。
她不僅超級怕苦,而且超級怕痛。
偏偏每個月的那幾天,都會是難以想象的痛。
而這一次,是逃避的代價嗎?
她痛得簡直要死了。
雖然說痛也有痛的好處,至少比較能轉移注意力,讓她不用清醒敏銳地感受氣息交纏的曖昧,不過咬咬嘴唇的痛楚程度就湊合了,實在不用再加上小腹越來越難忍的墜痛。
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抽出被壓住的雙腿,一寸,兩寸,三寸——不能驚擾了皇帝陛下——她要做個蝦米,這樣多少會舒服點——“你做什麼?”正和周公老爺下棋下得高興的男人,蹙著眉頭盯住膽敢壞他興致的小女人。他不喜歡被人驚擾好夢,更不喜歡抱蝦米。她那蜷縮成一團的姿勢不僅欠缺美感,抱起來更減少美妙的手感。
只是她煞白的臉色,讓他所有被驚擾的不悅都不翼而飛。
“荷衣,哪裡不舒服?來人,傳太——” “不要!”這種隱私的痛楚,她寧可自己忍過去。“我沒有不舒服。”她這是沒有不舒服的樣子?欺君欺到這麼明目張膽,當他瞎子還是傻子?
“我只是——只是——”這種性別特有症狀,無論是三個字的生理痛,還是兩個字的痛經,在異性面前她都說不出口。習慣性地閉上眼,讓蒼白的臉上現出一抹羞澀的嫣紅,“我只是——肚子痛,每個月都會這樣——”這樣說他明不明白?
從他忽然僵硬的身體感覺來看,他是明白了。她都不是無知少女了,他這種過盡千帆的男人,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那麼,他可不可以換人抱著去睡,饒她一回?
交疊在小腹上緩解疼痛的雙手被一隻大手覆住,“陳知和晚些時候會到,讓他開個方子吧。” “不——不用了——”將嘴唇咬出超過小腹的疼痛,將注意力從小腹上以及小腹上的——東西拉開,“做點別的事,不想了也就沒那麼痛了。” “你這丫頭——做點別的事?”哭笑不得的聲音沉沉地來到唇邊。
“以往我會去彈琴——”側開臉,輕如羽毛的吻落在臉頰上。
“彈琴?你不說,朕都忘了,還有這等耳福可享。”她的閃避就算讓他有些微不悅,想起她那無與倫比的音樂才華,心裡卻只餘下了欣喜,“彈你在此作的那首'鄉思'給朕聽可好?”在此作的——鄉思——“別的琴,怕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