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石哪知端的,就有些作難,小娥心中有數,也不說破,自往廚下去了。
到灶下一看,鍋空灶冷,碗筷俱不見,往櫃中翻揀了半日,只得幾個粗瓷碗,菜葉兒也不見半片。小娥想了一想,自把些銀錢與小廝,交他買些米麵鮮肉回來,又到屋後拔了青菜,揀了洗淨了。
等小廝回來,方把米下了鍋,料理了幾盤菜端上來,劉海石早等得飢腸轆轆,叫小娥坐了,舉筷便吃。
飯畢小娥打發小廝收拾了碗筷,走到跨院,那如意兒正在屋裡睡著,聽見腳步聲,只捧了肚兒,哎喲一叫。
小娥也不說甚麼,自到後邊把小廝叫來,問了一程,方知端的。原來這如意兒卻是劉海石先頭娘子丟下的丫頭,因稟性伶俐,生的有幾分姿色,未免存了段心思,每每喬張做致,要討劉海石歡喜,誰知灶頭還未偎熱,就來了個小娥,頓把醋罈兒打翻,哪有好臉色?
小娥聽了,只擱在肚裡,見劉海石寫了帖兒,送與宗親四鄰,又交人把庭院灑掃,曉得如意兒指望不上,自喚小廝尋了鄰巷兩個婆子做幫手。
兩個婆子見她出手大方,歡天喜地,沒般不奉承,一時裡裡外外忙亂起來,如意兒只在床上不聞不問。
到了那日早上,喜婆幫小娥梳了頭,妝扮起來,口中嘖嘖連聲,半晌方扶小娥在床上坐了,取紅帕蓋了頭。
劉海石只在前邊迎著賓客,到黃昏裡外紅燭一起晃將起來,喜婆便將小娥扶到中堂,與劉海石拜了天地。
等劉海石揭起方巾,四下裡齊齊一靜,眾人方覺觀之不足,小娥早往裡邊去了。
內中有個黃監生,與劉海石系中表之親,讀書不成,是個納粟監生,看到小娥容貌,但覺心頭一突,半日方回過神來,猶自神思不屬。想家中老婆雖有幾分姿色,怎及得這嬌娘一半,又聽得小娥嫁妝豐盛,愈恨自家沒福。
想想只拉了劉海石,定要去新房把新娘子一觀,劉海石吃纏不過,交他灌了好些酒水下肚,好容易入得新房,便見小娥端端正正坐在燈下,當下胸口一暖,走上前便握了小娥雙手。
一會又將她摟在懷裡,把手輕摸她臉龐,觸手膩滑如酥,心中一動,漸把手沿脖頸探入她衣內,不覺摸至那豐隆處。
摩弄了一回,慢慢鬆了小娥衣帶,方要解她小衣,就交小娥按了雙手,見她面色漲紅,眼波流轉,愈覺心底一蕩,只低低道:“你放心,我沒醉,曉得輕重……”
小娥只把頭亂擺,哪說得出話來。原來她拜天地時小腹就有些漲墜,只說還有幾日,未必就這般湊巧了,誰知劉海石方進屋腹裡就一抽一跳痛將起來。
只跌腳叫苦,又不好說得,劉海石早壓上身來,小娥但覺身下一股熱流湧將出來,也顧不得羞縮,按了他手,吞吞吐吐說了。
劉海石是做過親的人,有甚麼不知道,見她眉尖輕蹙,額角汗出,就曉得她月事不暢,只將掌心捂在她小腹上,一會又取紗被蓋在她身上。
小娥捱了時,腹中發絞,只低低哼將起來,劉海石見不是事,就要請大夫,交小娥拉著,說喝碗紅糖薑片湯就好,便往廚下去了。
他哪會弄這些事體,手忙腳亂了許多時,把油瓶也打翻在地,險些兒滑了一跤。
那裡如意兒起來尋吃食,恰聽到廚中動靜,走將過來,還當劉海石餓了,向前殷勤探問,劉海石便說要喝薑片紅糖湯,如意兒不疑有他,親親熱熱做了,遞到他手上,劉海石便端至房中與小娥喝了。
小娥喝了湯,手腳回暖,腹中也不似先前難過,只倚在床頭與劉海石說話,一會方見劉海石衫角老大一塊油印,就要起身幫他找衫兒,交劉海石按著,自家料理了。
小娥等了一陣,昏昏欲睡,方閉了眼,就覺劉海石爬上床來,攏了她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