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夠主子們平日裡的吃穿用度啊!老奴等人倒是想貼補一二,可卻還真是有心無力,也最多隻能幫著主子們跑跑腿,將主子們從府裡帶來的衣物首飾送到當鋪,再用這些銀兩購買主子們想要買的東西……”
“哪怕給老奴一百個膽,老奴也不敢貪汙這些東西啊,還望大小姐明察秋毫……”
李嬤嬤都跪下哭訴了,家廟裡其它的下人又豈敢繼續站著,遂只聽得“撲通”聲連響,然後就是一聲比一聲高亢的哀泣痛哭聲。
“是嗎?”林芷珊這句極淡,極輕的詢問聲,卻是清晰地傳到了包括李嬤嬤在內的眾人耳裡,只令那因為許久都沒有得到林芷珊任何回應,正準備滿地打滾撒潑的李嬤嬤有瞬間的愣怔。
可,李嬤嬤沒有撒滾打潑,並不代表其它的下人沒有如此做。
於是,也不知是誰帶頭滿地打滾撒潑起來,那模樣,真不像是定國公府裡出來的下人,倒像是活生生的粗鄙村婦鬧事的模樣,只令林芷珊雙眼微眯,嘴角微勾,那早就被掀起的怒氣再也不加忍耐地爆發出來。
“啪!啪!!啪!!!”
鞭子劃過空氣的呼嘯聲,令包括林依雲在內的定國公府一眾主子下人都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
“啊……”
殺豬般的嘶嚎聲,在李嬤嬤嘴裡響起。
一瞬間,院子裡奇聲異動無數,只令那些依然藏於暗處,奉命前來保護林芷珊的侍衛們不由得嘴角抽搐個不停。
“大小姐,你不能鞭笞老奴……”
“老奴為定國公府做牛做馬幾十年,如今到老了,大小姐就是這般待老奴的嗎?”
“老奴不知,老奴究竟犯了何錯,大小姐竟然當著眾人的面這般責罰老奴!”
隨著李嬤嬤帶頭痛斥,其它的下人也紛紛出言附和,那看向林芷珊的眼眸裡怒氣仿若萬馬般奔騰。
林芷珊挑了挑眉,冷聲道:“李嬤嬤,你當真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
前世,在文相和文老夫人去世後,她就被蘇姨娘和林依雲倆人聯手,以種種莫須有的罪名送到了家廟裡。那時李嬤嬤這個掌管著家廟的下人,得了蘇姨娘和林依雲倆人送出的好處後,想方設法地設計陷害於她,只想讓她早日慘死於家廟裡,以便為蘇姨娘和林依雲倆人除去一切隱患。若非舅舅文銘凱和舅媽王氏從中周旋,她又豈能安穩地離開家廟?!
可,縱使如此,那半個月的家廟生活,也帶給了她無窮盡的恥辱……
“老奴不知。”李嬤嬤咬牙切齒地說道,若非田嬤嬤等下人阻攔,保不準,此刻她就撲到林芷珊面前,打算行那挾主子以令下人的事情了。
林芷珊嘴角微勾,道:“罷了,李嬤嬤,看來,你確實在外太久,已將最基本的為人奴僕的本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說到這兒時,林芷珊頓了頓,偏了偏頭,吩咐道:“田嬤嬤,你來講講,李嬤嬤究竟犯了什麼錯。”
“是。”田嬤嬤恭敬地應了聲,接著一臉肅穆之色地瞧著李嬤嬤,但,那雙眼眸裡流露出來的濃濃的憤怒,卻是將她的情緒出賣了個一乾二淨。
田嬤嬤從衣袖裡取出一個薄本,丟到李嬤嬤面前,冷聲道:“這上面記載了這二十多年來,經由你之手被送到當鋪當掉的貴重之物,以及你從中賺取到的銀兩。”
恰好一陣風吹過,將薄本翻開幾頁,於是,下一刻,看清楚上面字樣的李嬤嬤,臉上的血色盡褪,眼眸裡的驚懼之意再也無法掩藏。
田嬤嬤繼續道:“府規規定了奴才絕不可做的一應條例,李嬤嬤,如今,你就違反了第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欺侮主子。按照府裡的規定,需要將你這二十多年貪汙的銀兩收繳回來,然後再將你們一家人發賣到偏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