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不過是條裙子,他要他就給了,本來也只是為曹南宗設計的,他不要,夏歸楚也沒打算給別的模特穿。
沒想到,紅裙再度登場,會在這裡。
手機裡的曹南宗正要開口說什麼,臺下那個眼尖的八卦記者未經允許,先扔出了尖銳的問題:“曹總,您這身裙子,是喃喃穿過的吧?針對之前您和喃喃的緋聞,還有你們和夏老師之間的三角戀,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場間驟然一靜。
曹南宗唇角一揚,指尖在地板上點了點,低聲自語:“果然你們最關心這個啊。”
“您說什麼?”那記者沒有聽清。
“我說,”曹南宗下巴微抬,目光找到那位記者,朗聲道,“我就是喃喃。”
“曹南宗就是喃喃,沒有什麼三角戀,從頭到尾,只有我和夏老師。”
才剛安靜了一會兒的會場,又是一片抽氣聲和竊竊私語,腿上擱著筆記本、平板的記者們在鍵盤上瘋狂敲擊,此時螢幕上直播間的彈幕從曹南宗身後飛快刷過,又密又長,看都看不清。
“我思來想去,鬧出這些事端,勞駕各位大老遠跑來,浪費網友們的時間精力,的的確確是我的不對,”曹南宗站起來,對著臺下和螢幕前的人深深鞠躬,“我向大家鄭重致歉。”
“所以,”曹南宗稍作停頓,“今天我辭去暮雲集團副總一職,從此曹南宗只是曹南宗,以後穿什麼衣服,做什麼事業,和誰交往,都是曹南宗一人的事。”
這話一落地,導播間的公關部眾人立刻炸成一鍋粥,趙部長汗也來不及擦,抬起手就準備下令掐斷直播,身後卻響起輪椅滾過和高跟鞋敲地的聲音,回頭一看,是曹暮和曹銀屏。
“讓他繼續,”曹暮抬頭看向數十個螢幕上兒子的特寫鏡頭,“忍了很久吧,南宗。”
“是,董事長。”
前臺的記者們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大家是來聽八卦的,難免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哪想到暮雲集團這個龐然巨物,會在這種場合把重磅的訊息丟擲來。
看見螢幕裡一番亂象,夏歸楚樂得大笑,指著手機對丁洵道:“你們總說我狂,我拽,其實誰能比曹南宗狂?”
一個人的心如果定了,那外界如何分說,又怎麼可能影響他?於是在旁人來看,他不必作那些張狂的姿態,就已經是狂,是拽,是脫離規則的不可饒恕。
夏歸楚原先設想再“見到”曹南宗自己多半會很難受,哪成想曹南宗又給他一出驚喜——他們倆本質如此相似,都是狂徒罷了。
或許即使沒有“破鏡重圓”的前因,重新遇見這樣一個人,他都在劫難逃地會被曹南宗吸引吧。
宴會廳裡許多人站起身,幾乎要衝上臺,又被保安攔住,他們手裡的話筒伸到曹南宗眼下晃動,令他看不到眾人的臉,只能看見黑影幢幢。
“但我最想道歉的,”曹南宗閉了閉眼,略過臺下所有人,重新看向鏡頭,“一是我的粉絲,喃喃的親衛隊‘牛腩粉’們,對不起,我隱瞞性別和身份,欺騙了你們,但我真的很喜歡裙子,它那麼柔軟,開放,舒適,謝謝你們喜歡我穿裙子,讓我感覺自己沒有那麼怪異。”
還在聖壇時,曹南宗從未覺得男性alpha穿裙子有什麼出格,那是他從出生起就順理成章接受的事實,不僅沒人指責他穿裙子,還有夏歸楚這傢伙漂亮哥哥長,漂亮哥哥短地叫他多穿。
可一來到曼城,曹暮命令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下裙子,穿得像個男人。
他不理解,為什麼曾經理所當然的事實,換了個地方,就成了必須隱瞞的“私人愛好”,怪異的感覺就是從那時開始萌生,有一瞬曹南宗明白了,自己不屬於這裡,他從頭到腳都是“怪”的。
彷彿從桃花源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