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房,房間乾淨秀雅,陳設一應近乎讓秦葶眼花繚亂。
從前在家時,她家唯一一樣罐子便是被她藏在柴垛裡的那隻,醜陋粗糙,卻被她當成寶貝似的,而此處,散發著淺輕幽香的檀木架落上列著各色瓷器物盞,任是隨意哪一樣她都叫不上名字。
女侍熟練開啟衣櫃的門,搬了幾身衣裙出來擺在桌上同秦葶道:“姑娘一會兒要沐浴,這裡都是乾淨的衣裙,姑娘要挑哪套穿?”
秦葶的目光從落地檀木架上移到桌前,衣裙整齊交疊在一處,雖還未展開瞧看式樣,且只瞧那料子色澤便已經讓秦葶目眩神搖。
“請問兩位姑娘,”秦葶沒把心思放在挑衣服上,反而是話峰一轉斟酌了片刻終開口問道,“這兒是哪裡?”
近前的一位女侍似瞧出了她的怯意和羞窘,面色溫然地同她回道:“這裡是宴槿苑,是皇家卸園,平日用來接待皇親或是異邦禮客,偶有王公大臣也會在此議事歇腳,宮外像這樣的府邸還有有很多。”
“原來如此,多謝。”秦葶好歹知道了落所何處,一顆心仍高懸不下。
“溫湯已經備好,請姑娘來沐浴吧。”另一位女侍走上前來,同她說道。
秦葶點點頭,心下還正奇怪,怎的燒熱水這樣快的嗎?
隨著女侍入了內室,繞過繡著松鶴延年的屏風推門而入,再拐過一處折角小門隨即停下腳步掀了面前的玉珠簾,給秦葶讓出路來並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請進。”
透過剩下一半未撩起的珠簾縫隙,秦葶瞧見裡面還有一扇屏風,有氤氳的水氣自裡面散出來,撲了滿臉的潮溼。
她抬步走進去,繞過屏風便見了一汪大池,池中蓄了熱水,一端有銅製獸首嵌入壁沿,張著獠牙,熱湯自其口中順噴而下,一拳粗的水柱砸在水面上,清泉似的聲響盪開,將池中飄浮著的花瓣都摧到了一處。
這樣一汪大池,足可裝下她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