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又在發呆。”
“不是,我……是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宮熠抬起頭,把眼睛笑成了一條彎彎的細縫。
“哦,想必……是跟殷老有關的吧。”岑舒硯這麼隨口一句,讓宮熠瞬時瞪大了眼,“你怎麼知道的?”
岑舒硯淺淺勾起唇角,道:“你最近有時神神秘秘地消失不見,不是在公司,也不是在家,你總不會跑去學校做自習……沉香手串那麼貴重,殷老先生為什麼這麼輕易送給了你。我想,你應該還答應了他別的事情。”
宮熠心裡一陣高興,看來他也不是全然沒注意到自己嘛,霎時眉開眼笑起來:“是啊,那個殷老頭要我給他做苦工呢,我現在時不時就要去幫他打掃屋子,喂貓,還有給他擦拭香木。”
“嗯,辛苦了。”岑舒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
宮熠見他的臉色比之前好多了,大著膽子問:“這本線裝書,是你找於老借的嗎?我能問問……你認識這個寫書的人麼?”
岑舒硯稍稍一愣,坐下來,把緩慢地書翻開來,沉默了好久才回答道:“這是一本香譜,於老當日對我提起時,我十分驚訝,因為完全沒想到,還能看見屬於天翔朝的東西。這是盛煙的親筆沒錯,每個字都是他坐在焚香的屋子裡,親手寫下來的……這整整一本都是他的心血。”
他的聲音如此之輕,仿若一瞬間就會被風吹散,讓宮熠的呼吸也跟著小心謹慎起來。
“你……認識他吧?”宮熠知道這個答案應該是肯定的,但還是忍不住想問。
岑舒硯默默地點了點頭。
何止是認識……他們相識相知過,卻來來回回擦肩而過,錯過了相許相戀的時節。
盛煙的筆力很遒勁,這本香譜看最後成書的時間,應該是晚年所做,很多香方子是他自己獨創的,在上面標明瞭詳細的製作方法。但是,他這個人做事常常喜歡留一手,賣關子或者戲弄人也是常事,特別是後來有夙王殿下胡天胡地地寵著,性子是越來越放肆了。連這香譜也不寫全,總留著一兩味不寫清分量,甚至故意寫出個別字,讓看書之人自己去揣摩。
岑舒硯感傷之餘,也心下寬慰,盛煙終其一生鑽研製香,晚年能留下這樣一本驚世之作,作為對後代的饋贈,字裡行間可以窺見他成書時悠哉閒適的心情,和輕鬆的言辭,想來……他和夙王在一起的日子定然過的非常舒坦、安適。
知道他這一輩子都過的很幸福,岑舒硯禁不住揚起一抹舒心的笑來,其中有千般感慨萬分柔情,看得宮熠更是驚詫與惶然。
他越發是相信,岑舒硯和這個龍盛煙過去是發生過什麼的。而且,而且……是值得讓他反覆回憶的珍貴往事。
搞不好,這個人就是他過去真正的戀人?!
宮熠把頭使勁一晃,試探著問:“那個,這本香譜能借給我看看麼?”
“不行!”岑舒硯果斷地拒絕,“我還沒看完,如果有可能,我想找於老商量一下,看他是否能把這本香譜讓給我。”
看吧,他果真很在意這個人!宮熠現在的心就跟醃漬過的雨後酸梅似的,酸中帶澀,澀中帶酸,臉都要綠了。
“這本香譜很厲害麼……於老會願意讓給你嗎?”
“這是孤本了,我想於老當然不是肯的,但是我一定要讓他同意……就算是求他,付出其他代價,我也要把這本香譜放在自己身邊。”岑舒硯好不容易找到件東西,可以承載自己對往事的念想,他當然得想法子得到手。
但在宮熠聽來,再次把岑舒硯的想法上升到一個高度——他忘不了那個人,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
頭腦裡忽然就冒出,岑舒硯每晚抱著這本書睡得香甜,把他冷落在一邊的情景!這絕對不行,不行!宮熠的危機感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