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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活環境很有意思。”
“是嗎?我並不覺得,大概是你第一次接觸,而我已經習以為常。”又是一個習慣定論。“你喜歡我爸媽和弟弟嗎?”
“說說你的家人。”
“我爸爸是慈父、我媽是慈母,雖然他們不嚴格,但是孩子們並沒因此變壞。我的弟弟個個上進,至少比起我這個姐姐,都要好上很多。”
“你和他們差距很多。”他的評論中肯。
“差距?你指哪方面,身高嗎?當然!我是早產兒,先天不良,後天怎麼補都救不回來。聽媽媽說,我剛生下來的時候,肚皮很薄,連腸子蠕動都看得清楚,那時以為養不活了,可是爸爸堅持要我長大,因為我是我們家的第一個孩子。”
他側過臉,看著她的眼睛,沒插話,只是心憐地攬她入懷。
“你說我的名字聽起來像心碎,也許吧!那時候,我爸媽養我,養得心都碎了。他們花好大工夫帶我,尤其到後來,小弟一年一個相繼出世,他們簡直要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
“你信不信,我阿嬤說,在我四歲那年,田裡要收割稻子,我媽媽爸爸輪流揹著我工作,三個弟弟都是放在田埂邊,吃泥巴長大。”
抓住他的衣襟,手略微抖著。他坐起身把夾克脫下,將她身子裹起來,再重新抱回懷裡。
“辛勤每次聽到阿嬤說這個,心理就要大大不平衡,向爸媽抗議,他們總回答——沒辦法,阿穗難養嘛!上了小學,辛程、辛靖、辛勤功課都是一極棒,偏偏我老在後面吊車尾,爸爸說沒關係、不怪我,我頭腦沒長好就生出來,不是我的錯。”
“難怪你會笨得徹底。”
“我不笨啊!我只是頭腦不太好,可是頭腦不好也沒關係啊!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知道嗎?我弟從小就比別人家的男生高,班上有人欺負我,我弟就去找人單挑,誰都不敢惹我。
“讀護校時,班上有個女生對我很壞,她常罵我狐狸精,說我搶她男朋友,好冤枉!我又不認識她男朋友,後來我小弟三個排排站,把她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從此她就對我客客氣氣。
“可是現在我到臺北工作,他們照顧不到我了……”
“沒關係,以後換我罩你。”拍拍她的頭,以後,她有他!
“我知道你挺我啊!所以醫院裡的同事都對我很客氣,因為我們有‘裙帶關係’嘛!別忘記,我託你排班的事情哦。”她舊事重提。
“排班的事,我已經通知江玲。”答應她的,他從沒忘記。
“弄好了?耶!你對我真好!糟糕,你這麼好,我一定會愛上你,一定要非你不嫁。”她開玩笑般地在他胸膛前亂鑽,“順便”說出自己的心事。
“不可以。”推開她,他的表情變得嚴肅。
“不可以?為什麼?你這麼直接拒絕一顆少女的心,很傷人ㄋㄟ。”她的傷心藏在嘻皮笑臉之下。於優說得對,單戀是件苦差事,能不碰就別去碰,可是,她已經觸動警鈴,跑不掉、逃不了,想全身而退,已經不可能……
“你不可以愛上我。”他再次申明。
“因為我太笨嗎?”心是酸的、喉間是苦的,可是笑在她臉上璀璨。
“不是。”接在不是之後,是一片靜默。
既不准她愛他,為什麼要對她好?為什麼要處處挺她罩她?這會誤導人心ㄟ!
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懂!她笨慣了,理解不來他的複雜邏輯。
“因為我不漂亮?因為我的家世不夠好?因為我學歷太低?還是因為你已經有喜歡的人,所以我不能愛你?”
對於感情,打破沙鍋問到底是個愚蠢行為,但,是他主動走入她的世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