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一下。真是怪了,他養丁叮也不是一、兩年了,怎就不知她性情如此兇悍?
可說丁叮潑辣,瞧她現在給曲笛添飯佈菜的模樣,又像是個溫柔的小妻子。
現在丁還已經不再幹涉曲笛時不時地對丁叮的摟摟抱抱,大吃豆腐了。事實是,他也管不了,兩個小傢伙發起威來,那風暴連他都怕怕。
曲笛先扒了兩碗飯,吃了個八分飽後,開始慢條斯理跟丁還算帳,他每次打輸丁叮,總要找丁還麻煩。
“老頭兒……唉喲!”他一句稱呼才出口,就被丁叮敲了一記爆慄。
“你再說一遍。”在曲笛的日夜薰陶下,丁叮越來越具河東獅的架勢。
“師父。”曲笛癟著嘴瞪丁還一眼。
丁還真是無辜啊!不過這類事情發生多了,他也知道曲笛想說什麼。
“你想問你練了三年功,怎麼還是打不贏叮兒是不?”
曲笛一雙毒眼瞪著他,裡頭分明寫著:早知你這老頭子偏心,教給女兒就是最好的,次品才拿來教給小爺。
丁還慢吞吞地喝口燒酒,咋咋舌道:“叮兒一天練幾個時辰的功,你又練多久?叮兒三歲墊基,多年來勤練不輟,你又如何?”
曲笛咬牙。“我幾乎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用來練功了,還不夠勤快嗎?”
“叮兒跟你一樣啊!她還比你多練了六年功呢!”
“難道小爺一輩子都打不贏自己的老婆?”曲笛一惱火,那混混氣息又表露無遺。
丁叮自然不會留情,曲指又是一記響頭敲下。“聖賢書讀哪裡去了,說話這樣難聽?”
曲笛高挺的胸膛瞬間垮下,哀怨啊!他溫柔的小妻子幾時變得如此兇悍,動不動就扭耳、敲頭的,好不潑辣。
可是……這些壞習慣好像都是他傳染給她的,嗚……早知道這幾年就忍著點,別貪玩帶始四處廝混,瞧,好好一個天上仙女都給他教成母老虎了。
痛苦的不只曲笛,丁還現在的心情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終於有人制得住曲笛那渾小子,他可以少受很多折磨。憂的是,閨女悍成這樣,將來恐怕除了曲笛,還真沒人敢要了。
“唉,雲娘,我對不起你啊!”不知不覺想起已逝的妻子,眼看著又是桃花盛開的時節,他的妻子便是在這嫣紅花瓣紛飛中,芳魂飄渺。
“爹爹……”聽丁還提起亡母姓名,丁叮也面露憂色。
丁還揮揮手,拎了一葫蘆酒,飛身穿出窗戶,眨眼間消失無蹤,唯獨那浩蕩的聲音如雷擊大地,久久不絕——
“小子,想武功進步,不止要勤勞,還得動腦子,你就只會按本學藝,再給你練上三、五十年,成就不過爾爾……”
第四章
“唉喲!”曲笛被丁還離去前的發聲震得眼花花、頭昏昏,一個不穩,栽倒桌下。
該死的臭老頭,說話就說話嘛!用什麼內力,存心震破小爺耳膜啊!他在心裡暗罵,這回可不敢直接開口叫了,怕丁叮趁他頭暈之際,再敲他幾下。
不過……“師姐,老……呃,師父,好像每到春季,總會瘋上一陣子喔?”
他上山也有三年了,年年看丁還在這時節發瘋,初始以為他無聊,可年年定期發作,該不是有病吧?
丁叮彎下身子,把他扶起來,眼眶裡水霧閃閃。“我娘就是在這時節過世的。”
“啊?”敢情丁還每到春季就癲狂,不是在發春,而是思亡妻成狂了?想不到老頭子是如此深情之人。
“你別看爹現在滿頭白髮,邋邋遢遢;我小時聽人說過,爹當年剛出江湖時,可是有名的玉面公子,江湖上對他愛慕有加的俠女不知多少。但爹獨對母親情深不變,因為母親名諱白雲娘,為此爹爹還將武林譜上贈予的稱號硬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