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菊將飯菜端進屋,就見公公拿著她擱放在桌面的紙張,便問道:“爸,這種工具你們廠子能不能買到?”
本來公公就是做這行,就算公公不拿著這張紙看,她都打算問問。
其實在自己的那些事上,她真的很少找公公婆婆幫忙,不管是公公婆婆還是自己男人,單獨一個拎出來都特別厲害。
這讓她自豪的同時又有些自慚,忍不住想做一些什麼來證明自己。
孃家就很納悶,為什麼她現在生活這麼好,還有費心思弄什麼人脈,在家當一個什麼都不用發愁的媳婦不好嗎?
好自然是好,但所有人都那麼成功,她也不願意自己成為唯一失敗的那個。
所以只要她能處理好,一般都不會麻煩婆家人。
但如果實在是弄不來,也不會覺得丟臉不請求婆家人幫忙。
‘表妹’是她願意深交的人,如果公公這邊能走通,她也不是不願意去請求一下。
賈菊坐在桌邊,主動道:“我問了一些人,他們說市面上並沒有類似尺寸的工具鉗,除非自己定製根本沒得買,而且尺寸和模樣和常用的工具鉗不同,有人說就算定製了都不一定能使用。”
“胡說!”沈勝智一臉慎重,視線就沒從紙張上挪開過。
最開始看到這些尺寸時,他第一個反應也是好笑,想著畫圖稿的人實在是太粗心大意,將上面的一些尺寸都弄錯了。
他倒是沒覺得這人是亂畫,當了這麼多年的鉗工,先不說能不能看出對方是不是一個熟手,但看圖稿多少還是有些經驗,能分辨出一個人到底是新手還是老手。
名眼就能看出畫圖稿的人有幾分底子。
但又覺得很粗心,將一些特徵和尺寸標錯。
這是沈勝智的第一印象,只不過越看就越覺得不對勁。
他現在是鍛造廠的八級鉗工,在外肯定不會承認,其實自己也是知道他這個級別多多少少有些水分,但即使如此也是有些能耐,沒多久就看出,這些工具鉗並不是被畫錯了,而是經過了改良。
工具不在手,他不能確保這個改良一定行。
但隱隱之中就覺得,如果按畫稿的尺寸和模樣來,或許要比廠子裡花了不少精力和錢財買來的工具鉗好。
沈勝智越看越坐不住了,趕緊問道:“這個畫稿你是從哪裡來的?”
賈菊就算不太懂畫稿的事,但也能從公公臉上看出慎重的神色,她沒說什麼人,只是簡單道:“一位比我小几歲的女同志,說是找不到同尺寸的工具鉗,就給她買幾塊鋁板過去,應該是打算自己弄。”
“鋁板我來給你弄,你問問她,如果弄出來能不能賣我一套,價錢不是問題。”
一套工具鉗價錢不低,沈勝智平日裡節儉,對吃穿住行都不是太在意,有就行也不用一定要最好。
但工具鉗對於一個鉗工來說。
那可是比吃穿住行還要重要的東西,如果有更好的選擇
,自己覺得不想擁有次等品。
沈勝智忍不住多了一嘴,“這個朋友要是品性不錯,就多多來往,年紀輕輕就有大本事,是個很有前途的小輩了。”
不說其他地方,就說他們這個小鎮。
鎮上倒是有不少廠子,但真要說起來並沒有規模較大的工廠。
他這個八級鉗工之所以有水分,也是因為在小鎮上根本找不出幾個厲害的技術工。
這個年代,人才真的太少太少了。
也正是因為太少,當遇到一個後他就忍不住惜才,不用兒媳主動開口,就將這件事給應了下來。
“除了鋁板之外,她應該也缺一些製造的工具,如果她要是方便可以請她來鍛造廠,我可以給她安排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