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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司徒持暗喜,薑還是老的辣,他這一跤跌得值得。

渾身還帶著水,他湊到辛瑤瑤臉邊,說:“來,給我再見之吻。”

“不要。”

“別害臊,來嘛。”

“不要。”她說著重重推他一把。

“哎呀!”這次司徒持是真正摔進池子裡去了。

邢楓和青湖踏進雲州城城門的時候,恰好是十五號。那天暮色四合,夕陽如血,看到那片燃燒的紅霞,邢楓想到了一大片流淌著的鮮紅血液。

每當十五的黃昏,邢楓心頭會湧上難以形容的寂寥苦悶。

因為每個月十五,青湖會無法剋制飲血的衝動。

而這時的青湖會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所以這天,邢楓找到一間偏僻破爛而少人居住的客棧住下。她靠著窗欞盤腿坐著,仰望著天空。天色漸漸由湛藍轉為深藍,最後是幽深的黑色。月亮姍姍而來,緩緩爬過樹林頂端。樹葉反射著月光,片片閃耀,宛如銀箔。穿過繁密樹叢撒下的月光蒼白慘淡,泛著毒蛇腹部青白的光澤。

她聽到床上翻來覆去的滾動和掙扎聲。

青湖感到喉嚨很疼,他渴望著什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渴望什麼,難以形容,無法解釋的渴望。他就像貪吃的孩子,貪婪糖果的美味。那種無比的飢餓折磨得他不能呼吸,他身處無間地獄,美味的食物近在眼前,數千年數萬年存在於他的眼前,他卻碰不到摸不著,不能果腹,忍受著飢餓的煎熬。

猛然長哮,長髮在空中甩出優美的弧度,他雙目直勾勾瞪視著窗外那輪圓月。雙眼彷彿蒙上血膜,透過它望去,一片血紅,紅色的天空中,懸掛著豔紅色的月亮。

那鮮豔的色澤深深烙印在眼內,閉上眼睛,仍然身處一片血腥中。

他站起,一步一步朝邢楓逼近。

藉著月光,邢楓可以清楚看到青湖臉上每一根肌肉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將他俊美無比的臉拉扯成詭異恐怖的模樣。他臉色蒼白,行動如鬼魅迅速,瞬間攫住她的雙肩。

清澄如秋日湖泊的雙目現在因著慾望變成全然的鮮紅。他迅速地拉開她的衣服,張開嘴,尖利的獸牙根根出現,深深陷入她潔白柔軟的頸部肌肉裡。

鮮血頓時從四個深深的小孔噴湧而出,他貪婪地吸吮著,根本沒發現身下的女子臉色越來越慘白,越來越憔悴。好像生命力全部從她的身體流入他的四肢,他的臉色逐漸紅潤,目光恢復清明,當胃囊裝滿血液後,他滿意地嘆息著鬆開嘴,倒在地上。

邢楓無力地喘息著。急速失血的結果是身體溫度急速地下降,這天晚上還算溫暖,她卻有身處冰窖中的錯覺。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她纖細的雙手抱住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顧及還在滲血的脖子。

比身體更寒冷的是心。已經看過好幾次,但每次看到青湖柔和帶著孩子調皮氣的臉變得猙獰恐怖,她就會想,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青湖。那個會在晚上睡覺時纏住她手腳,無意間撒嬌的男孩子一樣的青湖只是寂寞的自己產生的幻覺。這個嗜血、冷酷、殘忍、不達到目的決不罷休的青湖才是真正的他。

她還記得青湖第一次發作時,他那陰冷殘酷的表情。他雙手如鐵鑄,緊緊扣住她的肩膀,一瞬間,邢楓被他充滿殺意的雙眼逼迫到戰慄的程度。然後他咬住她的肩膀,像野獸襲擊人類時使用的方法那樣,先將尖牙刺進肌肉裡,然後揚頭撕扯下一塊肉來。只是很小的一塊肉,邢楓疼得顫抖,幾乎當場落淚,然後他一口一口將鮮血一滴不剩地舔進肚裡。

第32節:青狐

邢楓一瞬間有被他拆解入腹的錯覺。

或許青湖真的想吃掉她吧。

邢楓忍耐著昏暈,將青湖拖回床上。給他蓋上被子。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