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的表情,心揪得緊,顫聲道,“媽,我,我……她沒事吧?”
兒子聰明頑劣,但本性畢竟並不壞。江蓉嘆了口道,“那女孩沒事,爺爺出面賠償了些錢……”
江蓉是在出事的第二天獲知顧亦城乾的混賬事。她和丈夫匆匆趕去醫院,女孩高燒後剛剛轉醒,當時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孩子,沒事了吧?”江蓉摸摸女孩的頭,笑著問道。女孩望著她,抬手掏了掏耳朵。
江蓉問,“你家大人呢?”
女孩睜大眼,眼裡充滿恐慌,掏耳朵的動作忽然變得猛然,朝四處張望像在找什麼,然後跳下床。江蓉伸手去拉,女孩哇的一聲哭出聲,邊哭邊問,“外婆,外婆呢?”
江蓉和丈夫對望一眼,一臉茫然。
江蓉試著去哄她,可她越哄,女孩越是哭得傷心,也不說話,就一直哭。
哭聲終於引來她的家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然後婆孫兩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醫院的病情診斷書上寫著:後天性失聰。
老人態度強硬,什麼樣的賠償都不搭理。
從醫院回來,江蓉徹夜難眠,想起女孩哭泣的摸樣,忍不住想要將顧亦城吊起來暴打一頓。可是當她看見兒子坐立不安的守在電視旁看著新聞,膽戰心驚的和廠裡的小孩打去電話,那一刻她便知道,無論對錯,自己終究是會選擇袒護他的。她和丈夫商量後決定,隱瞞兒子女孩失聰的事實。作為一個母親她不得不自私。
最終,江蓉在羅琳身上找到了突破口。唐家,和他丈夫有著密切的生意往來。
舒姝出院那天,醫生給她戴上助聽器,聲音漸漸變得清晰。
她站在醫院的長廊上聽見了外婆與小姨羅琳爭吵的聲音。
“不行,你把錢給我退回去,我不答應。”
“媽,顧家我們得罪不起。再說他們歉了道了,錢也賠了。你還想人家怎樣?難不成真要他們把寶貝孫子送來任您處置?”羅琳說著將一個牛皮紙袋塞到外婆手裡道,“這錢您拿著,裝修房子也好,給舒姝買點衣服都行。反正小孩子哄哄也就過去了。”
“哄哄?”外婆氣得不行,捶著胸口道,“琳琳啊,你以為十歲的小孩真的什麼都不懂嗎?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花一般的年齡卻再也聽不見了。我現在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她迷惘的望著我,不斷用手掏耳朵的摸樣。可憐的孩子,她到底是你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媽,你說什麼呢?她是姐姐的孩子,你忘了。”羅琳握住外婆的手道,“不是還有助聽器嗎?誰說聽不見了,誰說聽不見我跟誰急啊。”
外婆不再說話,像是抹了下淚。
舒姝站在暗處,這個角度遠遠望去,舒姝覺得外婆一向挺得筆直的背,微微有點駝,她嘆氣的樣子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羅琳笑著安慰道,“媽,我知道你擔心這孩子。我答應你,只要是她成績好,初中我送她去城裡學校讀書。”
外婆和羅琳回來時,舒姝坐在床邊,安靜的望著窗外,手裡捏著助聽器。
羅琳走過去道,“這孩子,怎麼取下來了?”
舒姝避開她的手,忽然叫道,“小姨?”
羅琳一愣,舒姝把身體坐直,盯著她的眼睛,一直看,一直看。羅琳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舒姝說,“大家都說你是美人,但我卻不是。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只有眼睛長得像你,微微上挑。”
羅琳瞪大了眼,她看見舒姝先是面無表情,然後像是笑了一笑。
我只想長大
兩個春去秋來,轉眼舒姝已小學六年級。
無論是孤兒的身份還是失去聽力,舒姝仍舊樂觀,彷彿風雨過後,天光大亮,一切的不幸都化為塵土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