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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要你請封呢?”

“哦,長公主說,太子是舅舅的親外甥,請封其他皇子不好開口。所以讓我來說。”

“舅舅也這樣說麼?”

“舅舅沒說,不過,長公主說他想做,只是不能做。所以,我來做吧……”去病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酸澀翻滾的心,他把來信翻過去覆過來看了幾十遍,貪婪地找著他的訊息,但是,除了一般性地提到‘尚好’‘安泰’之類,沒有任何可以供他咀嚼的東西。

去病又陷入了茫然的沉思裡,不再說話了。

霍光也找不到什麼話來說,於是,兩人一起看著流水,靜靜的。

月亮被雲層遮住了,河流的輪廓變得不清晰起來。但是,淙淙的水聲卻更清晰了。

過了幾天。離平口三天的荒野。

一行長長的隊伍在熾熱的陽光下艱難地行進著,這是平口的駐軍在長距離行軍演練。

對於漢軍士兵來說,在驃騎將軍手下當兵是件榮耀的事情,也是件離功勞封賞最近的事情,但卻一點都不容易。

驃騎將軍嚴厲,驃騎將軍冷漠,驃騎將軍從來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也就不認為別人有生死的權利。

在戰場上,他衝殺在前,他計程車兵後退就斬;在平日裡,他軍令嚴苛,違令者幾乎都被打得皮開肉綻,有的小命都不保。

所以哪怕是這樣炎熱的天,哪怕是這樣長距離的急行軍,也沒人敢怨!

霍去病騎在馬上,看著眼前無聲行進的軍隊,日光很毒天氣很熱,但是他的眼睛仍然冷冷的,像是他的內心,已經被冰封了起來。

忽然一騎煙塵滾滾馳來。

到得近旁,那小校氣喘吁吁地稟報:“稟驃騎將軍,大將軍奉旨收民間馬匹,已經到了平口了。”

只一楞,什麼也來不及說,來不及交待,什麼也不管!他便撥馬疾馳,只向著平口狂奔而去。

三天的路,一天一夜的狂奔。

只有一個信念:他在!

……

天矇矇亮霧氣還飄蕩在小河上,平口駐軍的營地外忽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警衛的軍士驚訝地發現,驃騎將軍一身征塵,疲憊地策馬進來。

霍光和留守的兩名將領連忙迎出。

不及說別的,去病開口就問:“大將軍呢?”他聲音嘶啞,幾乎聽不清楚。霍光驚訝地看著他,長距離策馬賓士,他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口唇開裂臉色蒼白。

霍光一怔,旁邊的校尉已經道:“大將軍已經離開了。”

正是盛夏,但是忽然天地凍結了。吸進去的空氣都是冰冷的。他愣愣地問:“為什麼?……怎麼會……?”

霍光小心地說:“舅舅是去督促征馬的,只是路過,昨天就走了……”

他仍然愣愣地看著霍光,眼睛看著他,又像是什麼也沒看,腦海裡,耳邊就只重複著一句話:他走了,已經離開!

走了?

走了!

就走了麼?

連見一見,也不肯麼?

“撲通”一聲,搖搖欲墜的身子終於支撐不住如山一樣的疲累,失望和痛苦。

心被掏空了,天地一片黑暗。

……

那個頑皮的孩子緊緊地抓他的袖子,他嘴上生氣地呵斥著:“放手,放手,去病,你真是個小無賴!”而他的眼睛,那雙明亮狹長的眼睛裡卻滿滿是寵溺和關愛。

……

“別哭了。”他輕拍著孩子的後背勸慰著,把那個在夜裡哭成淚人的孩子樓進懷裡,“怕什麼,不是還有姥姥麼?不是還有舅舅麼?他們不管你又怕什麼!去病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哭了。”

孩子在他懷裡小聲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