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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如此想著,蕭銘在床上盤膝而坐,試圖調轉起靈力治癒傷勢‐‐不管他想要從哪個方面入手,首先都必須將自己這破爛不堪的身體修補好。

只是蕭銘想得雖好,但當他真正試圖運轉靈力的時候,卻發現不僅僅靈力被禁錮,甚至連他剛剛起醒來時的那種靈力流失的感覺也絕非錯覺。越是催動靈力,那種流失便是迅速,就彷彿他體內經脈破開了一個裂口,使得所有能夠調動起來的靈力全都朝著這個裂口衝去,令他猝不及防。

蕭銘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雖然他有過師父,也有過傳承,但絕大多數修煉的方法都是自學成才,缺少見多識廣的名師盡心盡力答疑解惑的後果,便是他對於這類突發狀況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

蕭銘試圖將裂口封堵,試圖改變體內靈力的走向,但一切卻都收效甚微。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蒼白、惶惑而不安,蕭銘猛地睜開眼睛,無法剋制的怒意直直射向已然在他打坐之時便抬起頭、帶著幾分嘲弄看向他的玄鉞,咬牙低喝:&ldo;你對我做了什麼?!&rdo;

玄鉞的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這是自從蠱蟲解除後,蕭銘在他臉上見過的除了冷笑外的第一抹笑容。蕭銘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個笑容,似乎是快意,又似是痛苦,宛若自虐那般,卻令他寒毛直豎玄鉞欣賞著蕭銘的慌亂無措,他將手中的本命劍收起,站起身施施然走向床上的蕭銘,自上而下睥睨著他:&ldo;你認為,我會對你做什麼?&rdo;

蕭銘咬了咬牙,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ldo;我只是‐‐要把你從我這裡拿到的,全部拿回去罷了。&rdo;玄鉞的聲音清冷淡漠,卻帶著股與之完全不符的執拗與兇狠。

蕭銘的心臟跳動一下重似一下,耳中也隱隱轟鳴。他渾身上下一片冰涼,因為他似乎明白了的玄鉞話語中的含義,也明白了他為何沒有殺掉自己。

餘情未了?不,決計不是什麼餘情未了。

玄鉞只是……想要將自己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全部拿回去罷了,想要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機關算盡,卻一無所獲‐‐這簡直比直接一劍殺了他還要令蕭銘絕望。

他努力抗爭,不惜犧牲一切,甚至將良知完全捨棄,為的究竟是什麼?不過是為了不再&ldo;人為刀俎我為魚肉&rdo;,為了修煉,為了登上仙途,為了掌控自己的人生。

於是,玄鉞就要毀掉他所獲得的一切,收回他藉由雙修所得來的靈力,讓他重新回到那個無論被如何對待都無力反抗的境地。

蕭銘從未想過自己會變成如此,他本以為最糟也不過是被玄鉞一劍殺掉罷了,只是玄鉞顯然變了,變得比他所瞭解地更加狠絕,他輕而易舉地握住了蕭銘最為恐懼的軟肋,讓他萬劫不復。

蕭銘絕對不會尋死,無論跌落到怎樣的境地,他都會跪著爬著咬牙活下去,於是,這便演變成了一場漫長的酷刑,漫長到讓蕭銘無法看到終結的那一日。

只是,這又能怪誰呢?玄鉞做得很對,拿了他多少,便連本帶利還回來多少,簡直公平到讓蕭銘連怨恨都做不到。

他臉色灰敗,神情萎頓,卻強忍著一口氣不願意示弱。蕭銘周身都是利刺,只不過他總是將這些利刺完美地偽裝起來罷了,只有當真正連偽裝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他,才會真正表現出原本的面目。

勾起唇角,蕭銘抬頭直視玄鉞,語氣嘲諷:&ldo;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玄鉞,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rdo;

玄鉞唇角微動,眸光閃爍,垂在身側的雙手也忍不住緊緊握起,他緩緩啟唇:&ldo;彼此彼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