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胸口,一臉沉痛,“陸兄,您這句,著實讓逐浪我傷得非常之重啊。”
陸一逢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答話。只是將手裡的木雕放在膝上,伸手端起了大瓷碗,一口乾下,方才低頭望著空碗,道:“說吧。向來都是你來煙塵居蹭酒,若非有事,怎會將千里莊雪藏了三十年的女兒紅給挖了出來?”
江逐浪一手握住酒罈壇口,為他滿上,“陸兄怎是如此小氣,區區幾壇酒還要斤斤計較,實在是有失風範啊。”
他端著酒碗,斜眼瞥她,“抱歉,陸某山野愚民,向來是錙銖必較的。不過,在下無論再如何小氣,也好過你這蹭飯蹭酒的厚臉皮。江逐浪,你真的是女人嗎?怎會有你這般厚顏的女子?”
她也不生氣,只是笑眯眯地看著他,“難道‘陸姑娘’你還要驗明正身不成?哎呀呀,這可是逐浪的大事,需不需要去千里莊開武林大會,召集各派掌門見證呢?”
“……”他再不說話,只是將碗中佳釀一口乾盡,又倒上了一碗,飲畢,便將酒罈向前一推,“三碗已過。恕不遠送。”
眼見他又抓起刻刀,繼續琢磨起手中的木雕來,江逐浪乾脆一手抓起了酒罈子,嘆息道,“真是難相處的惡朋友。既然陸兄這麼快就下了逐客令,那麼逐浪也只能不得不祭出‘醉鬼神功’了。”說完,她便作勢要將整罈子灌下肚去,卻被他一手擋住。
她笑眯眯地看向他,只見他臉色鐵青,額前成川。
這個江逐浪,一旦發起酒瘋來,卻是比紅了眼的瘋牛還要猖狂!加上她天生神力,雖然武功底子並不佳,但是在這瘋癲狀態,若想將她制住,卻也並不容易。每每等他費了老大子勁將她敲昏之時,這煙塵居的茅草屋子,也就給拆得不剩下什麼了。
想到這裡,陸一逢斂起眉頭,無聲地嘆出一口氣來:“只緣交友不慎,一失足便成千古恨。說吧,你究竟又要坑我什麼?”
江逐浪立刻放下酒罈,笑答:“陸兄嚴重了,逐浪怎敢坑陸兄您呢?便說有那個膽量,也沒那個本事啊。耶,陸兄,莫把逐浪想得那般惡質啊。”
陸一逢斜瞥了她一眼,便轉而望向手中還看不出什麼形狀木雕,“惡質談不上,只不過天生黴星,愛將人拉下水而已。有你此等掃把星在旁,縱有十條的命也不夠賠的。你還不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耶,陸兄,說話怎的如此粗俗?”江逐浪自斟自飲,又幹了一碗,笑道,“怎可在姑娘家面前,這般滿口屎尿?”
“姑娘?你?!”他冷笑一聲,未抬頭,只是伸手將手掌平平地推了開去,那原本放在石桌桌面上的酒罈,便立刻飛了出去——穩穩的,一滴也未濺出來。
眼見酒喝不成了,江逐浪放下手中空碗,笑眯眯地蹲在他的小竹凳面前,平視他,“陸兄,荒野悶三年,是非分不清,未想到你越發一毛不拔了。平日多喝你幾壇酒,你便要唧唧歪歪。今日逐浪我特地帶了佳釀,才喝幾口你便心疼了?要喝你說便是,逐浪我絕不奪人所好。”
他冷哼一聲:“鐵公雞不至使人驚訝,怕的是滿是蠻力的撒野醉貓。”
“哈,”她大笑道,“這話說得可就過了。誰不知‘落墨半劍’劍法無雙,怎會怕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醉酒蠻女?”
“頭腦簡單?!”他斜眼,“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姓史的小子混了那麼久,白的也成了黑。更何況,你江逐浪本就是個天生的禍害,對那些雞非狗跳的閒事,不用人教,也便無師自通了。”
“耶,陸兄過獎了,”她忙擺手,笑道,“逐浪不過空有一身蠻力,若論智謀,怎比得上陸兄?否則,也不會受人之邀、三番四次來這煙塵居請臥龍出山,卻始終一無所獲了。”
手中的刻刀被驟然握緊,陸一逢未抬眼,只是淡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