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開始,連糖都變苦了?
“好。”他應。
“你還坐在。。。。。。”她開口,卻頓了一下,也不知怎的自己便冒出來一個“還”字,卻沒想明白,又被傷感埋沒了去,她領他進了書房,給他搬了凳子,嘆了口氣,“你便坐這兒吧。我想,你走了,我至少留個念想。”
好歹,如何都好,至少,留下來張畫,她能知道他是真實存在過的,而不是她夢中臆想。
也不多言,宋長安端坐在她搬過的圓凳上邊。
“我畫得不好,我知你定是比我好上太多,你別嫌棄我。”白蛇鋪上白紙,研磨,言語輕輕。
宋長安這會兒卻是當真有些傷感了,“無礙。”不知不覺,宋長安,也要淡出了。
竟也是有不捨的嗎?
☆、十日做百年
撇開最開始的不愉快不談,宋長安發覺近來陪白蛇玩樂時候,白蛇都是放開了玩。
就好像,完全忘記了他便快走了的這件事。
沒什麼好,也沒什麼壞,看她高興,他便假做忘卻那些事,陪她高興,如此一來,倒也盡興。
可等夜深人靜,回去自己的小竹屋,卻到底還是不捨。到底是做了這般之久的宋長安,說對“宋長安”,沒有感情是假的。這是一種很是奇異的感覺,像是自己的孩子,卻又不似。
做久了一個假的身份,原來也會不捨。
宋長安想,不由嘆了口氣,很輕。他不想她聽見。
“宋長安,想什麼呢~”看他不知想著什麼,這般出神,白蛇鑽去他面前,伸出手在他的面前,左右揮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想晚上去玩什麼好呢。”宋長安回神,按住她揮舞的手,扯了笑臉,努力讓自己的笑更自然些。
白蛇思索一下,很快有了想法,提議道,“晚上啊,我們去到處走走吧,我想好好看看這個小鎮呢。”
“好,”他都應下,又轉身幾步,去拎了水壺過來澆水,“你看著便好,我來。”
“那我耕地啦。”白蛇也不矯情,直接撿起地上的鋤頭,就去鬆土。
這是她與宋長安的約定。
他走之前,他陪她,試走過人的一生,整整十日,一日,便是十年。如是一來,便是百年,怎的也該一個人類的一輩子了。
白蛇想,如果沒有機會以後一起走下去,那至少有個美好的回憶。她也想試試那些白髮蒼蒼的老人們那種相依相伴的感覺。小青所喜歡的,也是她喜歡的,人類們喜歡的。
“等等,這個放著我來,你先坐會。”宋長安聞言便撒下手中水壺,來拿她手中的鋤頭。
“哎呀,我才三十歲呢,年輕力壯呢!”白蛇滿不在乎,一手將鋤頭往自己身上回攬,耕地,也不是件累的事。更何況,這才第三日,也便是說,按照了遊戲規則,她方才三十歲。不是有句話嗎?三十歲,正當壯年。
“有句話啊,叫做出嫁從夫。你可忘了?”她不鬆手,他也不好橫搶,左右無奈,宋長安搬出古話來壓她。
雖著這日頭是下去了,可這麼累,怎麼能讓她來?
白蛇是第一次聽聞這話,聞言倒是瞪了眼,手鬆是鬆了,可又轉身去拎水壺,“那你若是不講道理呢?”
宋長安給她哽一下,心道她是妖自然不必,他也更不許她從什麼夫,但現下若是這般說,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而也就是這麼一愣神,還沒等宋長安找好詞來應對她,便見她幾步到了那方水壺面前,提了水壺對著他抬下巴,“沒詞了吧?哪,我這邊也有一句俗語:出嫁從妻。”
又好氣又好笑,看她像小老虎一樣張牙舞爪,卻越發覺著可愛,宋長安乾咳兩聲,笑回,“若是你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