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甚麼……也不是沒甚麼,我和楊漾決定離婚了。」溫如予想了想,最後的芥蒂好像憑空消失了,只是在考慮該誠實到甚麼程度,「雖然不是我希望的,但她主動提了,還想爭孩子的撫養權,就像出軌的是我一樣。」
「因為我?」
「你還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溫如予笑笑,有些苦。
利哲又沉默了,這回比剛才的更久,半晌才問道:「你現在還跟她住一塊兒?」
「沒有……我明天還得上機,這個問題等回來再說吧。」
「你是不是沒有地方去?」
溫如予沒有回答。
「來我家。」利哲幾乎立即接道,怕對方沒聽見又重覆了一回,「來我家,你愛怎麼住就怎麼住。」
「你?別了吧,嫌我欠你的債不夠多嗎?我還不清了,不去。」溫如予淡哼了聲,當他是開玩笑,他從來沒想過打擾別人,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我認真的,如予,來我這兒,反正我們又不是沒同居過,你害甚麼臊?」
「去,誰跟你害臊了?」害臊這個字對溫如予打擊太大,差點就中了對方的激將法,「我要你幫忙了嗎?你心血來潮抽甚麼風?」
「我每次想幫你都要這樣被誤會嗎?」利哲冷了聲,被拒絕讓他不爽。
「你對所有人都這樣?」
利哲沒吭聲,溫如予隔著電話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得一陣低低的笑聲飄入耳裡,他不曉得那是甚麼意思,如若不是感覺到來自對方的關心,他定會先入為主地認為那是不懷好意,而現在他縱然仍不能理解利哲的意思,卻也只是疑惑而已,於是他問道:「你笑甚麼?」
「還能笑甚麼,當然是笑你蠢。」利哲理所當然地道,刻薄的字句帶著輕佻的譏誚,「我哥該沒少說我的壞話,你覺得我會是那種愛心氾濫的人?」
「那你為甚麼──」
「自己想。」冷冷截下溫如予未完的問句,利哲並未忘記剛才討論的重點,「你到底要不要來我家?」
「不去。你先回答我──」
「就這麼個問題也至於你窮追不捨?不跟你廢話,給我地址,我開車來接你。」
溫如予對他的專制哭笑不得,說高興好像不恰當,說不高興卻又清楚對方是出於好心,最終只能無奈地道:「現在十二點多了,你沒看時間嗎?更別說我在機場附近,別傻了。」
「所以?」
「甚麼所以,很晚了好嗎?有甚麼明天再說,我睏了,你也早點睡。」
「快說,我已經出門了。」象是印證他的話似地,背景響起了車子發動引擎的雜音,顯然利哲人已坐到車子裡,同時傳出鐵製閘門開啟的尖銳喧響。
「你……」溫如予心裡咯噔一下,幾乎是彈坐起身,渾身血液好似一股熱流,說不出是甚麼感覺,整個人裡裡外外都是溫暖的,就連自己也莫名所以地緊張起來,甚至有些毛躁,他知道利哲對自己有著莫名的關照,卻不知道會到這種迫不及待的程度。
實在拿他沒辦法,溫如予報上地址,掛了電話,換上便服,又把行李重新執拾好,坐下來時依然感覺毫不真實,戲劇化得很。
他想,他永遠不會了解有錢少爺的思維。
☆、022
親眼再見利哲時,溫如予才發現他看起來是那麼高興,就連鏡片下銳利冷淡的眼睛,竟也是溫和帶笑的,一點也不像他電話裡聽到的刻薄語調。
利哲替他把行李放到車尾箱裡去,紳士似地繞過去駕駛座另一側開了車門,示意溫如予坐進去。
「你的手,好了?」溫如予見他一路行動自如,終於問起他的傷勢來。
「哦,原來你還記得?這樣虎頭蛇尾的關心,還是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