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轉,劍影絲陣之間竟然看不清慕顏和聶寒容的身形。
那邊打得正急,我這邊倒是安靜,李笑我自從出了城就乖得很,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邊,也不說話,在地道里的威風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無殺則一直低頭不語,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我料想慕顏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危機,就拉住無殺和李笑我,轉身向金陵城中跑去:“我們進城。”
進了城行人如織,就算鳳來閣有再大膽子,也絕對不敢在鬧市中放箭濫殺無辜,既然不敢放箭,那麼我們就有的是機會混入人群中遁走。
我們沒跑出幾步,邊跑邊向後看的無殺突然“啊”了一聲,停住腳步。
我不回頭不要緊,一回頭肉都快疼掉了,我借給慕顏用的楊柳風竟然已經斷成了兩截,長劍斷了之後慕顏立刻就有點左支右拙,握著半截斷劍勉力抵擋五孔不入的銀絲。
我還沒說什麼,慕顏拼力對敵,危急中居然還抽出空埋怨:“什麼你的劍好,還不是一樣斷成了兩半兒?”
我鼻子都快氣歪了:“放屁!好心好意把劍借給你,你功夫不精讓人家把劍削斷了還敢怨我?”
慕顏這會兒更加狼狽,身上多了幾道傷口,衣衫破損,肌膚又裸露出來了不少不說,連俊秀的臉頰上也給劃上了一道傷口,血流披面,添了幾分猙獰,他分不出神來跟我說話,且戰且退,越退離那排閃著寒光的箭弩越近。
聶寒容輕笑出聲:“慕堂主,今天你怕是贏不了我了,怎麼樣?乖乖的跟我回去見閣主?”
慕顏啐了一口,笑:“娘娘腔,還真敢誇海口,想綁我回去?你還早十年!”
聶寒容形貌秀美,舉止之間是有些女氣,他大概也最厭惡別人叫他“娘娘腔”,怒極反笑:“慕堂主,這可是你自尋死路。”他突然一個翻身躍到了整排弓箭手身後,手上的銀絲簌簌有聲,依然擋在慕顏身前。
這時如果弓箭手突然放箭,就算慕顏有三頭六臂,只怕也躲不過去了。
我身邊白影一閃,無殺已經拔劍衝了過去,這傻姑娘,我惶急的去拉她的袖子,耳朵裡聽到聶寒容驀得清冷下來的聲音:“放……”
“咄”,羽矢破空的聲音彷彿撕裂長空,不是那些弓箭手射出的箭,有一支羽箭從我們背後射來,直穿透如雨般的線幕,擦過聶寒容的臉頰,帶著悶響沒入了他身後的水杉樹,箭尾猶自輕輕顫動,幾縷銀線從空中慢慢滑落,這破空而來的一箭竟然截斷了聶寒容的銀華絲。
馬蹄聲得得,一騎輕騎越過我們,悠然的走到一排弓箭手之前,蕭千清一身勝雪的白衣,修長白皙的手裡握著一隻烏黑的強弓,更襯得肌膚如玉。
他用弓背輕輕挑動落在肩上的髮帶,笑得清雅:“難得本王有雅興出城狩獵,怎麼今日金陵不但城內鬧騰得厲害,連城外也有人擋道?”
狩獵?我回頭看看,蕭千清身後果然跟了一隊甲冑整齊的親兵,一個個表情肅穆,頗具威嚴,不過狩獵……有人狩獵也輕衫緩袍,穿的好像要去喝茶一樣?
蕭千清話音剛落,馬上有個絡腮鬍子的軍官策馬上前,立劍大喝:“輔政王千歲在此,前方何人,好大的膽子,還不趕快讓道?”
聶寒容手上還抓著那幾股被截斷的銀絲,他輕輕一笑,收線站在道旁,揮手令弓箭手退開,躬身說:“草民們正在些私人恩怨上糾纏,無意間驚擾千歲大駕,還望贖罪。不過江湖間的恩怨紛繁複雜,牽一髮而動全域性,千歲若要插手,只怕要大費些心思不可。”
蕭千清哼了一聲:“本王才不管你們那些瑣碎事務,我只是出城打獵,恰巧撞到我府上走丟的舞女和拐走我舞女的那人,要把他們帶回去而已。”他說著,再也不加掩飾,彎腰把手伸給我:“上馬吧。”
我覺得有些尷尬,就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