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還沒醒來的蕭煥身邊。
雖然知道他病得厲害,武林大會前也見過他發病的樣子,但是那天跟著酈銘觴來到這裡之後,卻是第一次看到他昏睡不醒的樣子。那晚無論酈銘觴怎麼說,她還是固執的守在他的床前不肯離開,最後就趴在他身邊的床沿上睡了一晚。所以等第二天蕭煥醒了的時候,對上的,就是她一雙滿是血絲的紅腫眼睛。
“蕭大哥,蕭大哥……”湊過去很輕的叫,直到看見眼前濃密的長睫顫動著張開,蒼蒼才鬆了一口氣,立刻獻寶一樣,把手裡端著的粥碗舉起來,“蕭大哥!我煮的粥,你要不要吃?”
睜開眼睛就看到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接著就看到一雙圓圓從碗後探出來的大眼睛,露著期盼的光芒。
頭還有些昏沉,蕭煥卻先笑了起來:“真的是你煮的?”
大眼睛立刻就瞪得更圓,蒼蒼使勁點頭:“當然是我煮的!松江的四腮鱸魚呢!我敲它的時候它一跳一跳的!”
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魚片粥,蕭煥笑:“連魚都是你收拾的啊……這麼能幹呢。”
大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閃爍:“那個……是我敲死的……”接著就抱著粥碗,跳到蕭煥躺的軟榻上坐下,舀了一勺粥,像模像樣,“張嘴,啊……”
坐直身子,蕭煥笑著把她手裡的碗和勺子都接過來:“還是我自己來。”
照顧人的慾望沒有被滿足,蒼蒼頗有些失落,只好託著頭催:“好吃吧?一定很好吃,快嚐嚐!”
把勺中的粥送入口中,蕭煥慢慢嚼著,點了點頭。
蒼蒼眼睛一亮:“很好吃?好吃吧!”
“嗯,”嚥下了口中的食物,蕭煥才慢悠悠開口,“有點糊。”
一下愣住,蒼蒼眨了眨她那雙大眼睛,又眨了眨,隨即瞪大眼睛:“糊了你也要說沒糊!我這麼辛苦的煮出來!”
輕輕笑著,蕭煥蹙了眉像是有點難辦的樣子:“可是的確糊了啊……”
“不是說了!糊了你也要說沒糊!”蒼蒼索性放開了嗓門大叫,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快說沒糊!”
“小心……粥要灑了。”還是慢騰騰的語調,蕭煥眼角帶著笑。
“不許灑!”蒼蒼跳起來叫。
……
“又鬧騰起來了……”不遠處的水閣內,摸著頜下的三縷長鬚,太醫院的醫正大人感嘆。
坐在他對面的秀麗女子笑起來:“如果不是今日見到了,還真想不到公子爺這樣一個人,也會愛鬧起來。”
“哼,”不屑地輕哼一聲,酈銘觴不打算給人留面子,“他本來就不是個多正經的小子!”
秀麗女子低頭輕輕笑了:“先生和公子爺的感情還是這麼好。”
酈銘觴拈拈長鬚:“不好有辦法麼?日日夜夜對著,一晃神就怕這小子把自己搞沒命了!”說著,他拈著長鬚看向秀麗女子,“吟歌你要準備回京了吧?”
秀麗女子笑笑:“此間的風波已經平息,吟歌自然也沒有再留在外面的道理。”
酈銘觴略微點了頭,忽然開口:“吟歌,你回京時,替我帶一句話給太后:別把煥兒逼得太緊。”
秀麗女子一愣,隨即笑了:“先生對公子爺,果然還是最關心。”
酈銘觴搖頭:“我不是說笑,你見到太后,最好把這句話告訴她。”
秀麗女子默然片刻,笑了笑:“是,先生。”
起身站了,酈銘觴一笑,輕拍了秀麗女子的肩膀:“吟歌,記好你自己是誰,並不容易。”
“我明白的,先生。”秀麗女子笑,“我是御前侍衛蠱行營的副統領顧吟歌,暗衛首領,我明白。”
酈銘觴又是一笑,抬步出去。
水閣和廂房離得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