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他轉過一條迴廊,就走到了廂房門口。房間內,蒼蒼還在和蕭煥鬧著,滿屋子,都是她生氣勃勃的聲音。
酈銘觴推開門:“大夫複診,閒雜人迴避。”
一眼瞥到他進來,蒼蒼就湊了過來:“酈先生啊……”手指頭拽住一縷鬍鬚,“今天鬍子梳得也不錯麼……”
“去,去,小姑娘出去!”酈銘觴一手奪過自己的鬍子,另一隻手趕麻雀似得的在空中揮。
吐著舌頭做鬼臉,蒼蒼還是聽話地出去,順帶取走桌上的空粥碗。剛才蕭煥抱怨歸抱怨,一碗粥還是乾乾淨淨的吃完了,讓她心情不錯。
打發走了蒼蒼,酈銘觴才走到軟榻前,搭上蕭煥的手腕,頭也不抬:“今天的呢?”
“什麼……”蕭煥還想裝糊塗,就對上了酈銘觴猛然抬起的眼睛,只好笑了笑,從袖子裡拿出那方藏著絲帕,遞到酈銘觴手中。
淡藍的帕子上,有成片的褐色血跡。
皺眉拈著須把手帕丟還回去,酈銘觴口氣不怎麼好:“攪和了那一場破武林大會,吐了這幾天的血,怎麼樣,很舒服吧!”
蕭煥笑:“還不是為了出風頭……”
一句話沒有說完,酈銘觴就一聲冷哼:“少跟我油嘴滑舌!”
蕭煥果然聽話閉嘴,笑著不再說一句話。
酈銘觴放開診脈的手,摸摸長鬚:“毒氣還鬱積在胸肺,從明天開始,再加一帖藥!”
剛才一直雲淡風清的表情終於變了,蕭煥一臉苦笑:“不用再加了吧……”
酈銘觴一翻白眼:“跑去那個武林大會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不能再動武了?”
“如果我說不動武,就不用動武,那就好了。”蕭煥輕嘆了口氣,早就知道是無畏的爭鬥,卻還是要去,他笑了笑,“我不能不去。”
假如他不去,那麼征服中原武林,之於靈碧教,就不再只是一個威脅。全江湖都將捲入一場血戰,為了靈碧教教主想要表達的一個決心:為了最終的那個目標,她會利用所有的手段,犧牲所有的東西。
僅僅為了向他宣揚這樣一個意圖,會有無數的人喪失生命,無數的屍骨堆積。
默然地看著蕭煥的側臉,酈銘觴突然站起:“瘋子!都是瘋子!”
知道自己的這位老師脾氣有些火爆,蕭煥笑笑:“所以我也只有跟著一起瘋了……”
低頭看了他一眼,臉還有些氣急的紅著,酈銘觴最終還是又坐了下來,頓了頓:“你也不要打哈哈,我當初是為了什麼教你醫術?我告訴過你多少遍……”
“不要輕易動用真氣,要不然寒毒會壓制不住,我記得。”笑著接住他的話,蕭煥點頭,“我都記得,酈先生。”
對著他的笑臉,沒辦法再說下去,酈銘觴抓抓鬍子:“對了,你的那個小姑娘,現在不哭著鬧著不嫁給你了?”他說著,瞥了瞥蕭煥,“她熬給你那鍋魚粥,味道怎麼樣?”
“哧”得一聲笑了出來,蕭煥連連點頭:“還不錯,還不錯。”
“噢?不是又糊又夾生的?”酈銘觴斜著眼睛揶揄他,“脾胃氣滯,虛寒上逆,別偷偷在你的期門穴上按來按去了……要不要我再加帖藥給你治胃寒?”
臉色立刻又變了,蕭煥馬上搖頭:“這就不用,不用……在原來的藥裡給我多加點山楂就好……”
“你小子……”酈銘觴忍不住笑起來,“說起來,小姑娘現在是對你上心的很哪,剛來那天,死活要在你床前守著,巴巴的一雙眼睛,死盯著你不放,拉都拉不走。”
輕輕地彎起眼角,蕭煥笑:“我好像又把她嚇到了。”還記得第一次在她面前發病的時候,她爬到他的床上,嘴裡一直說著無關緊要的話,身體卻在發抖,緊緊貼著他,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