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且不置信的看我。
我把簪子收在袖內,站在外間門邊喊一聲外面的人進來伺候。不一會兒就有小太監進來,我在外間吩咐:“我還有事,四爺要在這裡歇一會兒,你好好伺候吧。”
出得門前餘光看見他低頭站在屋裡,緊緊得握著自己得手。回了屋才敢看袖子裡那隻點翠的銀簪,簪頭上的血跡足有半寸。
輕輕把血跡擦乾淨,手已經抖的握不住髮簪。鏡子的我越發的蒼白。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像這些血跡一樣,擦過就可以當看不到。
蕊心進屋來哎喲一聲,許是被橫著的椅子碰了腿,我躺在床上看著她在黑暗裡摸索著點亮燭火,火光亮起的瞬間我閉上了眼。
隱隱聽見她低聲唸叨:“看來是累了。”她輕手輕腳出門梳洗去。再回來時帶了冰涼的氣息,我裝不下去了,微眯著眼睛問她:“才回來嗎?”
“吵醒姐姐了。”她笑著坐上床來。我打個呵欠微微一笑:“沒有,反正我是裝睡的。”蕊心呵呵的笑,我們靠在一起,我握著她的手想幫她取暖,卻不想我的手比她的還冷。訕訕的笑,老人們常說“手涼的孩子沒人疼。”這句古諺看來是真的。我還笑的出,真不錯。
“姐姐,今天皇上和十四阿哥單獨說了好半天的話,連魏公公都沒在跟前伺候呢。”她湊在我耳邊悄聲的說
“怪不得你的手這麼涼,外頭冷吧。”我想岔開話題,她卻沒有在意伏在我肩頭低聲問道:“他們說十四爺就要當太子了姐姐你說是真的嗎?”她平時很少說這些,我側頭看她,她眼裡閃過的是脈脈柔情。
我輕輕的微笑,她醒過神來羞澀萬分:“不是的,姐姐…… 我就是……宮裡的宮女都……十四爺他……”急於解釋卻連話也說不連貫了。
“那些爺們的事不是咱們該管的。好了,睡吧。”我拍拍她安撫她快些睡,一個微笑把她逼成這樣,實在是我不對。她緊張我反而放心,她不是胤禟他們的人。幸好她很快就睡了,不過是小女孩對英雄的崇拜,還睡的著沒有輾轉難眠還沒有沉迷其中。
第二天一早是我當值的日子,雖然下了大雪天氣寒冷異常,康熙下了朝回來氣色還是不錯的,用了早膳他就吩咐魏珠把東西準備出來。魏珠出去抱回一隻鑲金的楠木盒子。
康熙開了盒子,我瞥見裡面是一串數珠。他挨顆在手指間慢慢碾著,雙眉緊皺沉思良久才開口吩咐魏珠:“宣四阿哥來見駕。”
魏珠一走康熙就來攆我走:“你也下去吧,今兒也不用伺候了。”我猜的不錯,無論是和十四阿哥的密談還是和胤禛要說的話,不想我知道的,他絕不會留我旁聽。
正好回屋去補上一覺,我只要負責活著就好了,其他的事一概不想多做理會。院子裡很安靜,隱約聽見畫眉的叫聲,宮女們住的地方怎麼會有畫眉出沒?何況這冰天雪地裡可是麻雀也少見。我尋去後院,並不是我聽錯了,雪地裡那隻折了翅膀的畫眉鳥,仍在撲稜著翅膀掙扎。
我慢慢的蹲下身子,默默的看著它,除了同情我什麼也忙也幫不上。
身後咯吱咯吱的踩雪之聲,一個小身影籠罩在我頭頂:“這隻鳥是我的。”有些蠻不講理的驕橫。我忽然不敢回頭,是弘晝的聲音,我的兒子。不等我回答他已經搶步上前從地上把那隻鳥撿起來,緊緊的攥在手心裡,那小鳥慘叫數聲聲音也低下去了。
他的寶藍緞的翻毛坎肩上全是厚厚的雪,不知在哪裡滾成這副模樣,手裡的那個彈弓是我們娘倆一起做的。
他瞧瞧周圍沒有人影,靠前一步終是不敢太近,期待的瞧著我問“你認不認識我?”。
“您是雍親王家的小阿哥,奴婢見過您。”我避開他的目光,就是死我也不會說認識他。他才該是我愛逾生命的那個人“小阿哥,這畫眉可能是哪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