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點頭,又對他說:“我聽說湖廣那邊兒似乎鬧出了事端。”
胤禩平心靜氣的聲音:“只是聽說,誰也說不真。”
胤禛道:“這事兒,我也派過人……我看倒是真的”他停住又繼續說:“如是讓皇阿瑪知道了,又是一段大大的麻煩。”
胤禛似乎有點兒生氣:“我去太子那兒,讓太子問問。結果說我杞人憂天,還說從總督到提督沒一個人來報,會出什麼事?”
胤禩沉吟道:“這沒人來報,我瞧著才是最大的不妥當。”
胤禛語帶擔憂的說:“我何嘗覺得妥當,只是太子明令我,說不許我去皇阿瑪那兒胡說。我現在可是真正的難做人。”
胤禩嘆息一聲:“也就是四哥,對太子爺可真是盡心。”我覺得胤禛在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卻不敢睜開眼睛看。“咱們兄弟人人都是對太子盡心的,只是這心……不一定招人待見罷了?”
一陣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從心裡往外冒冷氣,看來那個要出事兒的湖廣和太子關係密切,胤禛當然不會親自去找太子不痛快,於是暗示胤禩可以去找太子的麻煩,而他不會干涉。胤禩又何嘗不知道他的四哥的意思。
短短几句話便做成一件政治交易,這就是紫禁城,這就是皇子們的生活,每一步都靠交易得來,我真的寧肯我從沒聽過。
只是這件事太詭異,我就不信這兩個傢伙這麼沒有警覺性,為什麼要在我面前說這事兒?
“四哥,八哥,你們怎麼都在?”胤禟來了。好了,這下熱鬧了,能湊桌麻將了。
“你去叫醒她。”胤禩對胤禟說。我慢慢睜開眼,胤禟不甘不願又氣憤難當的複雜表情就在眼前。“你和誰喝成這樣?”
胤禩先開了口:“我和四哥剛好經過看見她醉在這裡,幸好沒有其他人看見,你看顧著她吧,一會兒別誤了回去謝恩。”於是這兩個陰謀家就親親熱熱的走了。胤禛沒有看我,胤禩倒是瞥過來一眼,眼神中是淡淡的涼意,我想是在恐嚇我。
我扶著柱子站起來:“不要這樣一副表情,大不了這個月的帳給你打六折。”
胤禟沒好氣:“剛入正月裡,我哪兒來的帳?”
我覺得我已經基本恢復了,看來以後不能喝這麼急了。我一邊狠狠地踩花盤底,感覺一下,一邊回答他:“正月初九,您的十四弟弟過壽辰,早定了桌子,您忘了?正月裡還加收費用,這我也可以給你不加,照原價來。”
他抱臂哼笑十分沒好氣:“你怎麼不給我全免了?”我為難的皺著眉回頭看他,最後十分失望的搖頭:“別總逼我說實話。”
“說,我就聽你的實話?”他仍冷笑著,身子靠在柱子上。
“實話就是,”我看著他那一雙漂亮的眼睛微笑了:“咱們的交情不值那個錢。”然後扔下他回前頭去。對不住,您的老媽不給我好臉看,我得從你這兒找補回來。
我謝了恩出宮去,馬車晃晃悠悠的走。我趴臥在車裡,胤禛知道我沒暈為什麼要說那一番話?胤禩最後那個眼神是威脅?又覺得不太對。警告?也許是提醒?猛然把眼睛睜開,難道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
忐忑不安的回了家,也不好就這麼問去,好在喝了酒還睡了一覺。一早就找榮泰來,一通閒聊,最後打聽:“咱們家在湖廣有親戚嗎?”榮泰和我聊得開心沒有在意,捻碟子裡松子吃,想都不想的說:“有,是咱們這位額孃的哥哥,叫金璽是湖廣巡撫。”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真有這麼回事?我趕緊拉著榮泰去找阿瑪。
我阿瑪正在書房飲茶讀書,我遣散了伺候的人,把事情原委改了改,就說是我偷聽來的。
榮泰想一下說:“帶信……”
我急忙阻止:“萬不可帶信,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