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第一個吻我的人會是楚浩然。可惜,他是君子,就算許下承諾卻仍只敢握我的手。捂在被窩裡,身子仍然不住地顫抖,也說不清是氣憤還是害怕。只是不斷告訴自己,一個吻而已,沒什麼的,沒什麼……
第二日,天剛剛泛白,爹爹就焦急地敲門吵醒了我。肖寄遠走了,留下一封信很乾脆地離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正應了我一貫的預感,他根本犯不著非窩在水家這個小醫館不可。外面的世界海闊天空任他遨遊,不像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在這個年代什麼都不會,只能困在這一方小小的院落裡。走了就走了吧,不必再面對他,我其實有些慶幸。他很快會忘記的,重生後的水盈是有些小小的特別,但特別得不溫柔,也不可愛,昨晚的失控純粹是因為他被惹怒了。經過這件事情,我必須學聰明,千萬別在自己不愛的男人面前囂張。以後遇上沈擎風也是,這個時代大男人的沙文思想氾濫,我的犀利會成為一種挑釁。
草草吃過早飯,我收拾妥當,正待出前廳瞧瞧醫館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肖寄遠在這裡呆了半年,突然走掉,爹爹一個人會不會不大順手?
“盈姐姐——”紫燕跑進來找我,看起來春風得意。她塞了一個錢袋在我手上,說是昨晚賣花燈的錢。我掂量幾下,居然還有些分量,倒出來數個大概,好像接近六兩了。
“紫燕,怎麼有這麼多?”
“就是這麼多。昨天晚上你把沈家少爺給罵傻啦,他不但沒有生氣,還花十兩銀子把咱們剩下的花燈全買下了。”
我聽得驚愕萬分,全買下?沈擎風是哪根筋不對了……說起他,我不得不又想起那五千兩。若是跟楚浩然要錢來還他,應該沒有問題吧?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關鍵並不在錢上……沈擎風對楚浩然好像也不怎麼感冒,這樣會不會惹火他?話說回來,我幹嗎那麼擔心那小子會陰魂不散?還錢的時候叫他立個字據什麼的,講明日後不許再來糾纏,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到時我就徹底自由了……
楚浩然如今是決計不會再讓我還錢了,修玉鐲那十兩銀子本來就是他隨口說來打發我的。我乾脆把紫燕分的錢都交給了爹,原想勸他將醫館的生意擴大一些,多買些藥材或者修葺一下門面什麼的,但是見他已是須發花白,身子也不大健朗,話到嘴邊就換了樣:“爹……以後遇上病患太遠的出診就別去了……”
“傻丫頭……那些都是老主顧了,再說,爹不去,城裡也沒別的大夫肯去啊,怎麼好見死不救呢?”
我沒辦法,也明白爹說的是事實,微微嘆口氣,便不再發話。
爹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又嘮叨開來:“爹已經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咯,這樣過了一輩子,雖不是大富大貴,日子倒也舒心。膝下就你這麼個丫頭……唉!要是沈老夫人還在就好了……”
我感到一陣頭痛。看來從一而終的觀念在古代還真是根深蒂固,爹爹固然疼惜我,心底卻一直盼著沈擎風能回心轉意。水盈已故的母親是自小養在沈老夫人(即沈擎風祖母)身邊的丫頭,頗得主人歡心,據說她還在一次綁架事件中救過主子的性命……於是,一樁姻緣就在沈老夫人的堅持下敲定了。這個世界沒有童話,王子半推半就著娶了毫無感情的灰姑娘,悲劇婚姻就此拉開帷幕……
望望天色,想起楚浩然囑咐我早些到浩然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趕忙推說要跟紫燕去綢緞莊拿活計。恰好爹要出診,等他回來大概已是半夜,這個空檔足夠我去見識那個詩會。
楚浩然的朋友……,再次整整身上陳舊的衣飾,我心裡有些忐忑,早知道方才應該留些銀兩去買套新的,好歹別讓自己男朋友太失禮。現在還來不來得及?在浩然樓門前猶豫片刻,一轉身,直直撞進等在後面的懷抱裡。
“你怎麼……”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