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治了傷。
飛花和冷雨猶如情侶般相互依偎著,立於屏風之上,她們也靜靜地睡著了。
龍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小姿,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一個女人睡在面前,看著小姿優美的睡姿,安詳的神態,婀娜的體形,他的心裡忽然充滿了柔情,忽然有一種想撫摸她秀髮的衝動。
命運中彷彿有一根線,透過龍湉把他與小姿聯絡在了一起,這一刻,他甚至感謝花招的下毒,感謝命運讓他與小姿相遇。
——儘管這是他兄弟的女人。
龍軍起身,輕輕地關上門,悄悄地走了出去。他需要好好的靜一靜,好好的想一想將來,如果遇到兄弟該如何向他解釋發生的一切?或者一切不過是輕輕的回頭和嘆息?外面一片寧靜,靜得可以聽到蛙鳴蛐叫,蔭影罩著蜿蜒的鵝卵石小徑,庭院一片荒涼落寂,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門並沒有關緊,虛掩,這樣,即便在外面,龍軍也能隨時看到小姿的情景。他一點都不敢大意。
大意就是死。
燈油枯盡,屋內的燈忽然“波”地一聲,閃了一閃,燃盡了最後一點光明。該添油了,龍軍往屋內走,裡面已是一片黑暗,就這片刻的黑暗卻已恍若隔世。他剛至門口,一股尖銳的冷風忽然迎面向他刺了過來。
那是森森的劍氣!
難道小姿要殺他?可是從那一劍襲來剛烈的氣勢,卻顯然不是女人所為。這人是誰?怎麼會出現在屋內?龍軍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卻感覺到這是一個極可怕的對手。
幸好他手裡持有劍,幸好他的反應也是一流的驚人。
他立刻刺出了一招“故人東來”,攔住了暗室中的一劍,兩劍相碰激起的火花,如一連串優美的爆竹,剎那間,兩人也過手了十幾招。
黑暗中,那人忽然退了回去,退向了小姿的床前。龍軍心中大急,正要衝過去,卻聽到一個沙啞冷酷的聲音:“別過來,過來她就是死!”
龍軍很多年都沒有忘記那種聲音,因為那種聲音透著鋼鐵一樣的陰冷堅硬無情的殺氣。他不敢過去,怕小姿受到傷害。
一片死寂,唯有聽到那個人極細而穩定的喘息。龍軍側耳細聽,卻沒有聽到小姿均勻的呼吸,難道她已經遇害了?為什麼冷雨和飛花兩隻靈禽也沒有聲息?她們怎麼會沒有反應?
龍軍忽然感覺背心發冷,瞳孔收縮成了一條線,握劍的手在出汗,冷汗,他甚至不敢動,因為在情況未明之際,萬一在暗室中誤傷了怎麼辦?
——他終於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微小疏忽,這個疏忽雖然小,卻致命。
——他已完全被動。
他只有等,等對方犯錯,等對方下一波的攻擊。可惜,對方比他還沉得住氣,比他還能等,一直沒有動靜。甚至連那喘息聲也越來越小,幾不可聞。就在喘息聲幾乎完全消失的時候,龍軍刺出了生命中最淒厲最準確最重要的一劍。
他已拼盡了全力。
沒有人能擋住這一劍,絕對沒有!
根據最後一絲細微的喘息聲,他的劍方向那人所處的地方刺去,他的判斷一向準確,這次卻忽然刺了空,彷彿刺向了無邊的黑暗。
如果對手這時候向他反擊,他根本無法招架,這裡就將是他的墳墓!一念至此,龍軍的衣衫幾乎被冷汗溼透,他彷彿能感覺到一把劍如毒蛇般無聲無息地刺過來,無情地進入他的身體。
奇怪的是,那一劍並沒有來!
那人的喘息聲和他的劍一起,忽然就如幽靈般在黑暗中消失了。
火熠子燃起,光明重新來臨,屋內一片死寂,小姿、飛花、冷雨,黑暗中用劍的人,一個人、一個動物也沒有。彷彿剛才的一場生死之戰僅是一場夢幻。龍軍急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