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幾聲尤可,這項絕對不行!我最看不慣那些走路歪歪扭扭的小腳女人!什麼‘步步生蓮’我欣賞不來!好好一雙腳,裹成那個鬼樣子,想著都害怕!”他爆豆子似的說完,見冰兒得意地在笑,才放慢語速說:“她皮雖皮些,以後會好的。大不了也給人取個‘半截觀音’的諢號,總不會嫁不出去;就是嫁不出去,我養她一輩子好了!裹腳這罪決不許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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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英祥早早去衙門了,奕霄也吃過早點揹著書包去了書塾,冰兒忙過早晨這一陣,到耳房裡看望奕雯。
奕雯昨天早早地睡了,今兒醒得也特別早,不過賴在被窩裡不起來,自己扳著手指頭和自己說話、做遊戲。聽見母親推門的聲音,連忙縮到被窩裡裝睡。她感覺被子被輕輕揭起,褲子被小心褪下,自己的小屁股被溫暖的掌心輕柔地拂過,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幫自己穿好褲子,蓋好被子,這次從腦袋那裡把被子揭開:“怎麼悶著頭睡?”
奕雯一下子把眼睛睜開,調皮地一笑。冰兒見她原來醒了,心裡又氣又疼這個小丫頭,拍拍她的小腦袋問:“屁股還痛不痛了?”那張小臉一皺,苦巴巴的:“痛!還好痛!”冰兒撇撇嘴說:“痛個鬼!根本就沒有使勁打!現在腫都消了,就稍微青了指頂大兩塊罷!”
小東西見母親一副好說話的樣子,扭著身子撒著嬌嚷嚷:“就是痛!就是痛嘛!”
“起床吃點心,就不痛了!”冰兒說,“今天買了糖包子,煮了赤豆粥,還烙了槐花餅,滿意了吧?”小人兒“噢!”地一聲歡呼,麻利地爬起來,胡亂洗漱一番,早早坐在桌子前等飯。
只有這一刻她才像個女娃,等到點心和粥上桌,立刻又變了副神情,兩隻手並用拿著吃的,“狼吞虎嚥”猶不足以形容。冰兒在一旁一個勁兒說:“慢點兒!慢點兒!沒有人跟你搶!”也沒有什麼用處,只好心裡暗暗想:哪裡和我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我小時候哪有那麼貪吃?
吃完飯,沒事情做的奕雯就開始雞飛狗跳了,在院子裡攆完狗,捉完雞,看著槐樹上最高處還有些槐花,咬著手指盯著又想著鬼主意,恰好被冰兒看見了,大聲吼了一頓,奕雯兩隻眼睛裡立刻亮汪汪的都是水:“娘,我屁股還疼……”
“你就是欠揍!”吼是這麼吼,確實也下不去手了。鬧騰到中午英祥和奕霄回來吃午飯,一上午的無事忙才算是消停。英祥一見女兒就笑得滿臉花兒,一把抱起來舉到半空中晃了幾下,逗得她咯咯笑,又放下來託在懷裡,輕輕在她耳邊問:“昨天捱了打,今天痛不痛了?”
奕雯知道爹爹最寵自己,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造型,點著頭說:“痛呢!好痛呢!”引得英祥趕緊幫她揉。冰兒見不得他們倆膩歪的樣子,把筷子在桌子上“篤篤”墩齊,說:“肉麻死了!吃飯!”
英祥這才把女兒放在座位上,筷子在桌子上逡巡了一圈,問:“雯兒想吃什麼?”
奕雯像大家小姐一般,只消靠著椅背挺肚子坐著,指揮爹爹夾什麼菜,就有什麼菜到嘴。她的嘴巴,除了負責吃飯菜,另外負責說廢話,英祥笑眯眯地側著耳朵聽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時不時去摸摸小腦瓜、捏捏小臉蛋,滿心的歡喜都放在臉上。
冰兒暗自嘆氣,轉頭給乖乖坐著自己吃飯的奕霄碗裡夾了一些肉菜:“天天讀書辛苦,多吃點!”又叫可心放開來吃。可心是快及笄的大姑娘了,這些日子越發文雅,抿嘴一笑點點頭,卻也把最好的菜夾到奕霄的碗裡。
奕霄恪行“食不語”,點著頭向母親和可心表示謝意。英祥的注意力這才轉到兒子身上,見他吃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