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從舊時同學那裡得來的電話號碼猶豫許久終於撥通,“四季海棠要開了,你還喜歡海棠嗎……”
那一頭正在電腦前忙碌的女孩愣住了,好似多年往事忽然被開啟,那個懶洋洋的說她想法不符合國情的男孩突然就跳了出來,面容無比清晰,好像是日日相對的熟悉。
一瞬間她就熱淚盈眶,也不知道這些年到底是誰念著誰始終不肯走的太遠,哽咽著笑他:“四季海棠不是要到十月才開得最好嗎……”
“你不會不知道四季海棠常年開花的吧……”他還是似從前,喜歡善意的嘲笑她。
他們約在海棠小築,已經花落的小區裡樹蔭掩映,下一個春天,這裡必定是繁花滿枝不是隻有四季海棠一種,就像是他們,就算分離多年,以後必定也會好起來。
他笑著轉身,看見熟悉的人從遠處緩緩走來,就像那年元宵時他們一起去猜燈謎時他不小心弄丟了她又回去尋卻看見她專心的看燈的場景。
燈下穿著墨繡海棠棉襖的女孩,拂開了歲月的煙塵與眼前的女孩重疊起來……
葉錦珏在候機廳裡坐著,本是無聊的看著電視,可是看到宣傳片的開頭就愣住了,腦子裡轟隆隆的如列車開過。
涼亭,海棠,汽車雜誌,對話,就連表情,都與幾乎被她遺忘得徹底的往事如出一轍!
原來他還記得,她這樣想著,心情一下子複雜起來。
覃念在宣傳片結尾那句“每一次遇見都是久別重逢”裡走上舞臺,淺色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與人交談時習慣的看著對方的眼睛,回答問題謹慎非常。
一開場,女主持就問他:“這部宣傳片裡沒有海棠花花團錦簇的華麗,你會不會有遺憾?”
“有,”他笑著道,“因為那裡有很多品種的海棠,像西府海棠垂絲海棠這些,它們的花都非常的好看。”
“宣傳片的主題是遇見,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海棠小築與大家的遇見其實也是久別重逢,肯定有人也設想過這樣的一個地方,只是我們巧合的把它造了出來而已。”
……
他們聊起他的求學經歷和生活,說起他的從前。
“我在中學的時候喜歡個女孩,跟大多數男生一樣會忐忑不安,後來在一起了,又會時不時吵架,現在想想,那時還是很幼稚的……”
凌家成湊到葉錦珏跟前來,壓低了聲音道:“他以前真是這樣的?”
“你不是男的?你沒年輕過?”葉錦珏沒好氣的把問題拋回去給他,斜著眼看他摸摸鼻子坐直了身子,又把目光放回電視上。
“有人說,風光的背後不是滄桑就是不堪,你同意這句話嗎?”
“……”他側頭想了想,甚至是低低的複述了一遍,“也許吧,可是風光這種東西,是別人眼裡的,是不是真的風光只有自己知道罷了。”
“那你覺得你是屬於哪一類呢?”
“我當然不會說自己屬於骯髒那一類的。”說罷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其實連風光都不能算,但是很艱難倒是真的。”
“很艱難,這句話怎麼理解?”
“因為你要是想做到最好,必然是十分辛苦的,而且在國外其他膚色的人種總會顯得格格不入……”
現場一下子變得很安靜,只有他的聲音在迴盪。
他笑著說在國外求學的困難,那些被排斥被看低的過往,說他第一次得到注意的提議,說他第一次被教授賞識,說他第一次獲獎時激動得在下臺後抱著恩師失聲大哭,說他從孤身一人到高朋滿座……
主持人問他:“聽說您的偶像是日本的建築大師安藤忠雄,現在您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了,他還是您的偶像嗎?”
“當然還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