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先吃飯。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安安靜靜地吃完後,蘇夏和蘇雲秀轉客廳繼續聊天,迪恩跟個影子似的黏在了蘇夏的身邊,硬要跟他擠一張沙發上,蘇夏好脾氣地挪了個位置,坐到了長條沙發上,好讓兩人都坐的舒服些。迪恩成功地搶佔到了蘇夏身邊的位置,與蘇夏十指交纏,對蘇雲秀露出個挑釁的笑容。
蘇雲秀對迪恩幼稚的示威視若無睹,坐到另一張單人沙發上,揪過旁邊的草莓抱枕抱在懷裡,然後問道:“父親您認識那位文芷萱文女士?”
聽到蘇雲秀又提起這個讓蘇夏反應很大的女人的名字,迪恩的笑容頓時掛不住了,臉都黑了下來。
“呃,只是聽說過文大師的名頭而已。”蘇夏有些尷尬地找藉口解釋道:“在物理學這個圈子裡是泰山北斗級別的大師。”他難道能說在幾年後,這位文芷萱文女士拿了諾貝爾物理獎,於是名動天下嗎?而且她是頭一個拿到諾貝爾物理獎的華國人,之前也不是華人拿過這個獎,只不過最多都是X國華裔這種,基本上都是混血兒,純正的華國人就只有文芷萱一個而已。
回憶了一下以前看過的訪談,蘇夏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葉先生今天請你看的病人,就是文大師的女兒嗎?”
見到蘇雲秀點了點頭,蘇夏有些猶豫地問道:“雲秀,你能治好文大師的女兒嗎?”
“我只有一半的把握。”說著,蘇雲秀看向蘇夏,好奇地問道:“父親是想我接手為那位小姑娘治療嗎?可是父親之前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我接診嗎?尤其是這種麻煩到極點的病例。”
想起那個站在領獎臺上時抱著自己女兒的遺照泣不成聲的人,蘇夏的心就軟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可以的話,我確實很希望你能治好文大師的女兒。只是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有問題。”蘇雲秀說道:“如果那位文大師願意選擇我的治療方案的話,我就是初期比較辛苦一些,待到上了正軌,就沒我什麼事了。只是,文大師似乎不敢陪我賭一把而已。”
蘇夏正色問道:“你的治療方案……有幾成把握?”
“一半對一半而已。”蘇雲秀見到蘇夏的臉色沉了下來,連忙補充道:“對‘三陰逆脈’來說,這個成功率已經很高了。如果不選擇這個方案的話,文小姑娘每個月都得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熬不過來也得死。就算是我肯豁出去拼著自己內傷,每月耗費真氣為她施針,也沒辦法讓她活過二十歲。除了我之外,除非那位文大師能找到一個精通針灸之術的內家高手,否則,她女兒絕對活不過十三歲。”
蘇夏沉默了。他清楚地記得,文芷萱手中的遺照,裡面的小姑娘看起來也不過五六歲的樣子。也就是說,文芷萱的女兒,本來也就活不了多久了,甚至活不到蘇雲秀說的“十三歲”。
見到自己的父親如此糾結的模樣,蘇雲秀打了個呵欠,懶懶地說道:“要怎麼選,是她們自己的事,你替她操什麼心?”
好半天,蘇夏才輕聲問道:“連你都只有一半把握嗎?”
“你當我是神嗎?”蘇雲秀丟了個白眼過去:“藥醫不死病,我可沒那個本事跟閻王爺搶人。”
蘇夏苦笑一聲:“也是……”然後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沉默良久之後,蘇夏試探性地問蘇雲秀:“你有文大師的聯絡方式嗎?”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想努力一下,看能不能挽回那個註定的悲劇。
在蘇夏和蘇雲秀說話的過程中,迪恩幾次想要引起蘇夏的注意力,結果不是被蘇夏無視了,就是被蘇夏拍拍手然後還是無視了。幾次三番下來,迪恩心裡的不安與怒氣已經累積到一個危險的程度了。蘇夏問蘇雲秀要文芷萱的聯絡方式,正好做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讓迪恩爆發了,他狠狠地甩開蘇夏和他交握的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