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有傳信的火筒?”荀茂一旁的隊友維持住糧車平衡,前進的同時低聲問道,似乎對他先前的行為有些疑惑。
“只是個殼子,路上買到的煙花而已。還得是馬隊長本事大,讓叛賊沒能如願,我們才能等到前面一批隊伍返回的時機,逼退他們。”
“安靜,加速。”
經過與叛賊這戰,荀茂與隊伍裡其他幾人也熟絡不少。為首的隊長姓馬,名汌,路上閒話很少,除了必要的指令幾乎沒有多餘話語。
隊裡其他幾個人見此立刻緊閉雙唇,讓座下戰馬提速。
“等到了地方你先去報備,把鐵牌子出示給監軍。”馬汌目視前方,但以荀茂也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明白!”荀茂回應很及時,但他做好了打算,抵達兵營後立刻見機行事,他不可能真待在這四齊的兵家一起摻和這場戰爭。
繼續下去搞不好就成了炮灰,真正的戰場上都是堆滿了人命的。他想起幾個時辰前運糧隊裡被一箭化為腐骨的騎兵,同行的這幾人當時連眼都沒眨一下。
即使依據路上所知,他們是馬汌的同姓兄弟和玩伴。當時四齊朝廷徵兵時,都在同一輪裡,恰好分到一處。
被汙濁血色染黑的軍旗在高處飄揚,上面的右字宣告著此處的歸屬。
右家軍的營地到了。
荀茂跟著隊伍進入,在馬汌交接完後,他們沒有過多停留,即刻動身往回趕去渡口,留下荀茂在這裡。
“因性頑劣而受罰,被驅逐出隊,這鐵牌是南邊關城給的。什麼功?”這名監軍翻了翻荀茂的度牒,又驗了驗鐵牌真假,他轉身回帳裡與人交談幾句後,又派人清點荀茂的物件,從燁虹到大千錄,和那心濁左手與坐忘道臉皮,連心素珠串都沒放過。
“這人手和人皮?”
“左手和這臉皮,是坐忘道的,我參與了圍殺。”
“是真話。”監軍身旁計程車兵點了點頭,看來他有某種辨別真假話的能力。
監軍又瞥了眼他手指殘缺的左手,“看你這身板,兵家基本功法都學的半斤八兩,還想用大千錄?給你寫封信,帶點書冊,去城頭當守軍吧,要不樂意,早早回家去。”
他不耐煩地塞給荀茂幾張寫滿字的紙,又在帳篷裡的書箱中抽出兩本翻到發黃的書冊,上面記錄的無非是最基本的武器使用方式與一些軍營裡的守則,都是以圖畫為主,看來是考慮到軍營裡的識字率問題,而特意設計的。
荀茂看出監軍的態度很敷衍,但正中下懷,他還怕這軍營要留他當炮灰呢。
而且這兩本書冊也很有用,雖然看著很基礎,但他總算能比較系統地學到如何使用手裡的燁虹與短兵器了。
因此,雖然這右家軍沒有收他,但荀茂感覺收穫反而很大,之後客套了幾句話,比如“一定好好努力,爭取加入右家軍!”,“不負期望,完成任務!”等等,他便離開了右家的營地,遵照地圖,來到了最近一處的正德寺,這是他在道詭世界第一次接觸這個勢力。
比起軍營裡的血腥味與暴戾的盈天煞氣,正德寺從大門處就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和若有若無的佛經傳唱聲。
即使是打仗,寺裡的和尚也好像不緊不慢,掃地打水吃齋都完全照常。
荀茂來的時候正逢晌飯時間,他與幾位香客一起付了些錢,在寺裡吃了頓齋飯。
飯後,他攔住一個年紀較大的和尚,出示了那裝著先天一炁的瓶子。
“阿彌陀佛,這確是我寺的手法,不過……”和尚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盤著手裡的佛珠。
“不過什麼?”
“只有在皇城那邊的總寺才有製作這東西的技術和材料。此處是分寺,尚不具備條件。望施主見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