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只會顧著親熱,居然都沒有一個人來感謝他這個救命大恩人。
藏冬賠著笑臉推著他往外走,“好啦好啦,這裡留給他們小倆口啦。”
“等等。”震玉忽地回過頭來叫住他們。
“終於知道要感謝我的大恩大德了嗎?”燕吹笛得意洋洋地朝她努高了下頷,等著她接下來應宛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的謝言。
震玉的重點卻不在那裡,她只是緊張地握住殞星的手,提出她最憂心的一點。
“殞星能留在陽間嗎?”百日就要到了,要是不能把殞星留在陽間,那他們要怎麼辦?
“噗!”藏冬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
“唉。”洩氣的燕吹笛,只差沒吹鬍子瞪眼。
藏冬拍拍他的肩,清了清嗓子要他大人要有大量一點。
“別這樣嘛,她也只是對那隻鬼擔心過頭。”誰教他本來就長得一張沒人緣的臉?
“能不能?”還等著答案的震玉緊張地望著他。
“那要問他。”燕吹笛不甘不願地將下巴努向躺在椅上的殞星。
“問他?”
“問他的意願啊。”藏冬連忙在不太爽快的燕吹笛翻臉之前接過話,“他若是想留在人間也不是不成啦,只是……他恐怕會死得很難看喔。”
她擔憂地問:“為什麼?”
“因為鬼後不會輕饒我。”有自知之明的殞星緩慢在椅上坐起,心底很清楚派出大批鬼差要拿他的鬼後,不可能輕易放過他這個讓她失去愛子之鬼。
震玉深深為他感到不平,“可是……”那並不是他的錯呀,更何況,暗響又不是死於他的手中。
“沒辦法,誰叫他辦事無功?”燕吹笛根本就懶得同情他,“做鬼就要懂得認命。”
“哪。”藏冬一屁股坐上躺椅,一手搭著殞星的肩問,“你要留在陽間還是回去陰間?”
“我……”留在陰間不知會有什麼下場,但留在陽間,不只是得躲躲藏藏地過日,還得等著百日後魂飛魄散。
藏冬不想逼他太緊,用力拍拍他,“考慮一下吧。”
殞星只覺此刻他似被圍困於網中的鳥兒,欲掙脫,卻不知在掙離了網後,他是否能夠再度帶傷飛翔?
他的人生已經結束了,他的過去,早就結束在生命停止的那一刻,他也沒有未來,他有的,就只有眼下留在世上的明天。可是他的明天,卻是如此短暫,所剩下的時間,短短不過數日,只有這些天,怎麼夠?他多麼想能擁有無數個明天,多麼想日日都能和今日一樣與震玉擁抱,或是,陪她到老。陪她到老……這四字,聽來,像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幻,又像是晨間在日出後就會消逝的露珠,留不住,也得不到。
在他的猶豫中,震玉不語地凝視著他,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他偏過頭去,深深看進了她眼中的渴望。
“對了,你想不想聽一個在鬼界傳揚的大訊息?”在他們兩兩交視之時,藏冬出聲咳了咳,咧大了笑臉又想說說話來改善氣氛。
燕吹笛感興趣地瞥了他一眼,“你又打探到什麼了?”
藏冬朝他們伸出一指,“鬼後暗緲在知道愛子被殺後可能是瘋了吧,她立下了重誓。”
“誓言內容?”殞星緊鎖著眉心,對於接下來的話心中十分掛意。
“她說,陰界殿下遭人所殺橫死,此恨陰國不報誓不罷休。”藏冬的話簡直就像是平地的一聲響雷,“她還向陽間揚言,殺子一人,還子三千。”
震玉愣住了,“殺子一人,還子三千?”陰間的鬼,想屠殺陽間的人?就像那日她所見到的?
“她來真的?”燕吹笛則是撫著下巴,思索著這事情的嚴重性。
“真的。”藏冬愉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