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寫信去道賀,而王武信赴任後,兩人依然書信往來頻仍,這次上京,他也會去找他敘舊。
“朝廷需要像你們這樣的人。”翟天襄望著他。
“有機會的話,願能為朝廷效力。”薛齊頓生滿腔熱情。
“我後日一早離京,你就別來送了,有空寫封信報平安吧。”
“學生一定會寫信問候恩師,還請恩師保重。”
薛齊走出大門,最後一次回望黑夜裡的太師府。
一個偌大的府第,沒點上燈,暗影幢幢,宛若已消失在黑暗裡。
官場上,來來去去,有恩有怨,前代權臣倒下,後代權臣再起,爭的不過是數年風光罷了,最後,所有的人與事終究會如風消散。
那還爭什麼呢?不如認真過活,紮實做事,不求青史留名,但求無愧於心,利益國事民生,也不枉他讀書仕進的初衷了。
春雨淅瀝,泌出泥上芳香,薛齊才回到宜城薛府家門,便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江照影。
他接下了他所送上的狀子,此時正攤在書案上,字字詳讀。
字裡行間,彷彿出現了江照影站在雨中的孤獨身影,也不知道為了等他出現,他等了幾個時辰,還是幾天了?
沉靜,孤絕,穩重,像一株深山裡的蒼松,靜靜地站立在那兒,任憑風霜雨雪吹打,他依然屹立不動。
這不再是過去傳說的浮浪玩樂江家四少爺,而是一個歷盡世事艱難的沉著男子。
看完狀子,他已明白,江照影為了深入調查油坊被佔一事,不惜故作放浪,任人唾罵恥笑,甚至再度讓喜兒誤會。
目的,就是為了將油坊還給喜兒。
此等真心,他絕無可能忽視。
“齊。”琬玉走進書房,欣喜地喊了他。“怎地一回來就鑽進書房?”
“啊!”他心頭一跳,立即掩起狀紙,又拿來紙鎮壓住,抬頭笑道:“我進門時,突然想起一件事,趕快進來查書。”
“那我不吵你了。”琬玉知他習慣,轉頭就走。
“琬玉,我明天還要上京。”
“又要馬上走?”她十分驚訝,又往他桌前走來。
“有急事。”他怕她走近桌案,會看到狀紙,便起身向前。
既知江照影隱瞞的用心,又怕讓琬玉擔上了心,所以他並不說破,還嚴密吩咐隨行的家保也不能說,不然這個憨實的老家人只要吐出一個字,怕會讓春香揪住耳朵問個沒完沒了了。
“是復職的事?”琬玉問道:“你這回上京,結果如何?”
“喔。”他很快想到了說法,“暫時還沒結果,本來吏部要我回家等候訊息,後來又聽說我寫了幾本書,便要我呈上去,我便回來拿了。”
“你叫家保回來拿就成了呀,還巴巴地跑了這趟路?”
“想你和孩子。”
這句話真實不假,說出來之時,他已緊緊地摟住她的嬌軀。
深深吸聞了熟悉的軟馥馨香,他所有的疲憊立即一掃而空。
“琬玉。”他往她臉頰唇瓣吻了又吻,歉然地道:“我明天一早就走,還得寫些東西。”
“那我囑咐孩子別過來吵你。”她怕他用功起來,又要廢寢忘食。
“吃晚飯時,會出來吧?”
“會的。”他逸出微笑,又捏捏她的手。“記得過來喊我。”
只怕他會吃得匆忙,琬玉感到憂心,每次出門回家就要找老婆,抱孩子的他,能有什麼大事讓他忘了找他們,一回來就悶頭鑽進書房?
應該是他非常不順利的復職之事吧。
“琬玉,沒事的。”他看出她的擔憂,“我很快就回來,等我。”
“好。”她不願再添惹他的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