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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道營中一切平善,非常欣慰!次青二月以後,沒有信寄我,他的眷屬到江西,不知道他們見過一面沒有?弟弟寄來的胡中丞奏請他入浙的文稿,不知是否去了?剛得耆中丞十三日的信,說浙省江山、蘭溪兩縣失守,次青前去會剿。看來次青近來的名聲,也漸漸臉灸人口了。廣信、衙州兩府不失。似乎浙中並不可慮,未知近來情形究竟如何?

廣東探報,說洋人有船到上海,只怕那是金陵餘孽拉來的援兵。如果沒有這些意外的波折,那洪、楊之禍,不愁今年不平定。九江竟然還沒有攻克,林啟榮的堅忍,實在是一般人難及的。聽說麻城防守的兵,在三月十日小敗一次,不知確實不?弟弟對於次青、迪庵、雪琴等處,要多通音問,我也略為有些見聞。

愚兄的病已好了十之七八,近來並沒有吃藥,晚上也可以熟睡,到子正以後便醒來,是過了中年人的常態,不足奇怪。湘陰吳貞階司馬,在二十六日來鄉,是厚庵囑咐他來看望一次,第二天走了。

我所寫的關於報銷大概規模的奏摺,奉硃批由戶部議奏,戶部隨即在二月初九日復奏,說曾國藩所擬的還比較妥當。將來需要動用部費,不少於幾萬兩。聽說楊、彭在華陽鎮抽釐金,每月可得二萬兩,是雪琴督責凌蔭廷、劉國斌經手這件事,抽的厘金歸水營楊、彭兩軍分用。我偶爾說可以從這個專案下設法籌出部費,貞階很贊成,我想楊、彭也會允許的。這筆錢有了著落,我心裡又少了一層牽掛。

溫弟的風采神氣比較外露,與為兄的傲慢、直言、儉樸、淡泊,雖說小有區別,而就處世和諧來說,那是殊途而同歸,都難以處世,我常常為此而焦慮。大概心裡抑鬱,怨天尤人的人,不僅不可以涉世,也不利於品行的修養;不僅不利於品行的修養,也不利於保養身體。我中年以後,就出現肝並腎並中醫所說的叫鬱而不暢,傷木;心火上爍,傷水。我現在的眼病,晚上睡不著,都從這裡派出來。

所以弟弟倆要時刻用“平和”二字互相勉勵。不要看做老生常談。至囑至囑!

親戚族人去弟弟軍營的,人數不少,安得廣廈千萬間,這本是弟弟素來的志願。但是,善於觀測國家大事的人,看見賢人哲士在掌權,就可預見國家會興旺;看見多餘的官員寵雜相處,就可預卜國家會衰敗。善於觀測一個軍隊也是如此,似乎應該區別對待;很無能的,或者多送點路費,遣送回家;或租民房,讓他們住在軍營外面。不要使軍營裡出現惰慢、喧鬧的現象,也許更適宜。

至於屯兵城下,日子太久,恐怕士氣會鬆懈,像雨後受潮已馳的弓箭,像三天已腐爛的飯菜,而帶兵的人茫然不曉得已不能用了,這是要深自省察的。附近百姓,真有騷擾的情況嗎?這也是要深自省察的。(咸豐八年三月三十日)

致四弟必須加意保養

【原文】

澄侯四弟左右:

今年以來,賢弟實在勞苦,較之我在軍營,殆①過十倍,萬望加意保養。祁陽之賊,或可不竄湘鄉,萬一竄入,亦系定數,餘已不復縣系。餘自去年六月再出,無不批之稟,無不復之信,往來這嫌隙尤悔,業已消去十分之七八。惟辦理軍務,仍不能十分盡職,蓋精神不足也。

賢弟聞我近日在外,尚有錯處,不妨寫信告我。餘派委員伍華瀚在衡州坐探,每二日送信一次;家中若有軍情報營,可由衡城交伍轉送也。(咸豐九年五月初六日)

【註釋】

①殆:恐怕。

【譯文】

澄侯四弟左右:

今年以來,賢弟實在勞苦,比我在軍營,恐怕要辛苦十倍,萬萬希望加意保養身體。祁陽和敵人,或者可能不流竄到湘鄉,萬一竄入,也是無意吧,我已經不去懸念它了。我自去年六月再度出山,沒有一件不批覆的稟告,沒有一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