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佩,剛才本宮也勸過七符了。風花雪月,唯靜者方能享之。而本宮也來勸你一句,淡之若素,人心自安……”
我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妙:“皇姐有話要對昭佩說?”
“哦……也沒什麼……只是聽說你身體欠安,放心不下,特意來看看……”公主的眼神瞥向了遠處的荷池,我卻從中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
“真的沒什麼?皇姐有話可對昭佩直說好了……”
“昭佩不要多心了……天色已晚,本宮要回府了,母后的忌辰快到了,本宮要去安排些法事,大皇姐可能已經在府裡等著了……”
“如此,昭佩送姐姐出去……”
“不用了,先管好你們自家的事吧!”耳邊只聽見公主一聲輕笑,向外走去。
我的臉有些微微的發熱了,心裡那份委屈此刻在永康公主的勸說下,居然這麼快就淡了很多……
淡之若素,淡之若素,究竟怎麼才能做到真正的淡薄?
時間這麼快就流走了,好幾天過去了。我和蕭繹各自做著自己的份內之事,卻還是沒有說上一句話。
那層窗紗雖然不是那麼厚重,卻輕易沒有人去捅破。
夜晚的風有些清涼,窗外忽然聽到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我一驚,瞬間就起身衝到了視窗。
是他!他的聲音對我來說,就象在乾涸的土地上忽然看到了一片蔥蔥的綠意,呈現在眼前都是期待。
我的淚光閃爍著的是希望的光芒。在這深秋之夜,卻怎麼只剩一片無言?房簷下拖曳著月亮的影子,隨著碎風展展而動,只一片悲涼好個秋!
曾幾何時,方才發現自己的心如翠瓷般禁不住敲打,難道短短的幾句氣話就從此天各一方,再也沒有想說的話。
夜,在靜默中哀傷。
“還沒睡?”他的聲音終於從靜謐的夜色延伸過來。
這話問得很平常,也很溫情,彷彿當初那咆哮著指責我的那個人不是他,而一切虛幻,是我的夢。
夜冷冷,話輕輕,任誰都能感覺出那份孤寂和做作。
“沒有,你呢?”我淡下來的心多了一份冷靜,說出來的話也多了一份理智。
“哦,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
我們隔著欄窗,就這樣相敬如賓。雖然多了份平和,卻少了許激情。那份夫妻之間的坦然和默契已經成為過去……
“怎麼?還在生本王的氣?唉,本王那天是有些過激了……”
“沒有,昭佩不敢生氣,殿下是昭佩的天啊……”我的冷靜是生平從來沒有過的。
“你這是在責怪本王嗎?本王並不是想對你……”
還說這些何益?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我心裡有些氣鬱,但想起蕭倫的那首詩,心裡隨即把所有的委屈嚥了下去。
我的口中說著和心裡截然相反的話:“昭佩早已經忘了,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知道麼?昭佩,本王心裡有些煩惱的事兒,難免發急了些,那天皇姐勸過本王了,本王細思量了下,確實有些……”他好象並沒有計較我的冰冷。
“殿下有什麼心事?正可對昭佩說,昭佩願意洗耳恭聽……”我暗暗嘆了口氣。
“本王之憂,並不是自身的疾患,而是父皇……”
父皇?我忽然間精神一振,怎麼?
第二十九章 荷花入暮猶愁熱(一)
“父皇他……唉……”蕭繹的口氣中含著深深的無奈。
“怎麼?是父皇他身體有恙?”我微微有些緊張。這可是關係國家社稷的大事,很多朝代,因為皇帝病重,才往往會因此生出很多的變故。
“不……是父皇打算為德皇后的忌辰做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