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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作,開拓出一種與世界通俗小說接軌的暢銷書。他們的作品中有世俗讀者所好奇和渴慕的一切:豔遇,歷險,戰爭,革命,藝術,宗教。它有十分高雅的一面,挖掘人性,追覓哲理,文風清新華麗,技巧全面現代。但它又有俗的一面,即故意過分地製造傳奇,以“超俗”的面貌來滿足現代讀者企圖擺脫現實煩惱和生活欠缺的烏托邦心理。40年代的中國,受“五四”現代教育成長起來的讀者群已經形成,現代大眾需要一種現代形式的通俗小說作為精神食糧,後期浪漫派的小說,就正是此中的精品。他們把中國的都市通俗小說,提高到一個相當成熟的階段。&nbsp&nbsp&nbsp&nbsp

走向多極(1)

——抗戰時期通俗小說的雅化 抗戰時期,傳統意義上的狹義通俗小說主要在淪陷區,而國統區只有張恨水一支孤軍。與戰前的繁榮、調整、中興三個階段相比,此期的通俗小說不可阻擋地走向了成熟。成熟的重要表徵之一,是雅化。 張恨水的“雅化”,從他走上創作道路之初就開始了。他的整個創作道路,就是一個曲折的“雅化”程序。在他最早發表的小說《小說迷魂遊地府記》中,他對新舊兩派文學都進行了批評,借施耐庵之口,宣佈要“和似是而非的小說商宣戰”,借吳敬梓之口諷刺白話新詩。他提出了自己明確的文學主張——“花樣無非翻舊套,文章也要順潮流”。此後的張恨水的確是按照這個主張對章回小說進行改良的,即一方面在思想內容上順應時代潮流,另一方面在藝術技巧上花樣翻新。他先以古典名著作為雅化方向,精心結撰回目和詩詞,後來發現時人對此不感興趣,便轉而學習新文學技巧,更注重細節描寫、性格刻畫和景物烘托。在思想觀念上也逐漸淡化封建士大夫立場,接受了許多個性解放意識和平民精神。這使他成為二三十年代通俗小說的“超一流”作家,同時也成為新文學“擒賊先擒王”的重點打擊物件。直到抗戰之前,儘管他寫出了不少膾炙人口的名作,但他始終覺得尚未找到雅化的終極歸宿。他時而在揭露社會的喝彩聲中獲得一種成就感、優越感,時而又回到以小說為“小道”的自卑感、無聊感中。《金粉世家》自序中雲: 初嘗作此想,以為吾作小說,何如使人願看吾書。繼而更進一步思之,何如使人讀吾之小說而有益。至今思之,此又何也?讀者諸公,於其工作完畢,茶餘酒後,或甚感無聊,或偶然興至,略取一讀,借消磨其片刻之時光。而吾書所言,或又不至於陷讀者於不義,是亦足矣。主義非吾所敢談也,文章亦非吾所敢談也。吾作小說,令人讀之而不否認其為小說,便已畢其使命矣。今有人責吾淺陋,吾即樂認為淺陋。今有人責吾無聊,吾即樂認為無聊。蓋小說為通俗文字,把筆為此,即不脫淺陋與無聊。華國文章,深山名著,此別有人在,非吾所敢知也。 事實上,張恨水的順應潮流也好,花樣翻新也好,主要出於使人“願看吾書”的促銷目的。儘管他有著個人的痛苦和對社會的憤慨,但他的創作欲並非是要“引起療救的注意”,他更多的是把文學“當作高興時的遊戲或失意時的消遣”。所以無論他寫作“國難小說”,還是改造武俠小說,一方面在通俗小說界顯得太趕時髦,雅氣得讓人追不上,而另一方面在新文學陣營看來,卻仍覺換湯不換藥,不可救藥。他的那些苦心實驗的“技巧”、“革新”,都成了費力不討好。 是抗戰,使張恨水通俗小說的雅化飛躍到一個新階段。 首先,在創作宗旨上,他從把寫作僅僅當成謀生的職業,變成了當作奮鬥的事業。他理直氣壯地宣稱要為“說中國話的普通民眾”工作,他滿懷使命感地寫道: 我們這部分中年文藝人,度著中國一個遙遠的過渡時代,不客氣地說,我們所學,未達到我們的企望。我們無疑的,肩著兩份重擔,一份是承接先人的遺產,固有文化,一份是接受西洋文明。而這兩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