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怎樣阻攔她?然後自己怎樣被人抱走?怎樣逃過大雪崩?怎樣離開大雪山?怎麼回到營地?
她都一無所知。
她的靈魂似乎已經跟白水來一起飄落了深淵,只剩下行屍走肉的軀殼。
空氣如利刀般在面板上刮過,不管墜落之勢有多快,青木年仍然死死抱著白水來的腰,半刻都不肯放開。
剛才在異能的強力幫助下,操縱她的意念已經逐漸消失,再加上目睹白水來被自己刺殺的激烈場面,她的神志神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可是,她只恢復了零零碎碎的部分記憶,裡面全是她一生中最深刻的往事,除了其父母外,剩下的都是白水來的影像。
在記憶中,白水來是令她最刻骨銘心、最想念、最心愛的人,她現在只知道自己親手將他殺害,這使她感到痛苦萬分。
在懸崖上救不了白水來,她便下決心與他同死,以解脫留在世上的萬般煩惱,這種慾望使她感覺死亡是快樂的。
可是,她的期盼卻落空了,急速墜下了好一會兒,她猛然看到下方橫躺著一條乳白色的河,然後兩人便“噗撲嘩啦”地掉進了河裡。
這條河實在是深不可測,他們從萬丈高地落入水中,被衝下了將近百尺,在落勢盡消、開始上浮的時候,青木年仍感覺不到河底的存在。
河水的浮力極大,幾乎不用手劃,青木年就覺得如飛一般的上升,腦袋一探出河面,她馬上睜眼尋找白水來。
剛才撞擊河水的一剎那,兩人被衝散了,她很快地便看到了白水來半浮半沉地躺在數尺外的水面上。
這條河足有兩、三百尺寬,但在河裡遊動卻毫不費勁,青木年心裡雖然詫異無比,但也不想太多,馬上游到白水來身邊,扶抱著他向河岸游去。
當她爬上河岸時,上空忽地傳來了沉悶的‘轟隆’聲,大地也顫動起來,似乎天地欲裂,從山崖墜落前,她只顧與白水來熱戰,並不知道雪崩之事,此刻她不曉得發生何事,驚恐無比地拖著白水來,靠向了岸邊的安全之地。
先是幾塊雪片墜到河水,“嘩啦──”一聲,擊起了一陣水花,然後如銀河傾瀉般,無數雪白的冰塊砸落,地上、河裡遍佈其跡,一瞬間‘轟隆’的撞擊聲大作,震耳欲聾。
青木年將白水來抱起,一邊閃躲零星砸向他們的雪塊,一邊飛快地找尋能躲藏避難的地方。
可是,河岸邊大多是傾斜、陡峭的石壁,哪有什麼空穴深洞,青木年只好儘量找一片離河岸較遠的山腳處躲避災難。
無窮無盡、無邊無沿的雪泥落下,交織成了一道巨大的雪之瀑布,青木年直覺眼前只剩下灰白的世界,‘轟轟隆隆’的巨響,把她的耳朵與大腦都震麻了,只剩下仍然生存的知覺。
在這壯觀的自然奇景面前,她感覺到人是何其渺小,就猶如滄海一粟、海中一沙。
雖然青木年拉著白水來,努力地挨靠山壁,但雪塊撞地濺起的碎冰四處彈射,毫不留情的擊打著他們。
為了不讓白水來受到傷害,她把白水來放在背後,抽出蕭玄劍與月光劍拼命揮舞,將碎冰擋開。
可是雪冰的來犯,似乎永無止境,直至她的力量耗盡,仍然不停不休地撞擊而來。
到了後來,她只好趴伏在白水來身上,儘量用自己的身體來抵擋碎冰的襲擊。
在冰雪的擊打下,她覺得身背如同被千刀萬剮,但她咬緊牙忍受著,心裡反倒產生出一種快意,感覺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以消減她親手刺殺白水來的慚愧、內疚感與痛苦。
她不知道這場雪暴之災是何時過去的,因為她很快便被碎冰碎砸昏過去,醒來後,周圍已經恢復了死寂般的寧靜。
她覺得整個身背都失去了知覺,當她移動了一下四肢,針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