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裡,駱慎坦然的坐在那裡,接受張玉勤及影院中每一位觀眾的目光洗禮。
他是殺人兇手,是手段殘忍的‘惡魔’,可此時他卻絲毫沒有悔意。
這會兒的劉業,已經成功的洗去了他身上以前所演過的角色代表的所有東西,光明、正派與正義。
他仰著臉,哪怕穿著破舊的圓領衫,那種囂張至極的氣焰卻隨著他點菸吐氣的動作透出。
無論觀眾對他此時的表現是不是既恨且厭,可舒佩恩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惡魔’,相較於面對受害人家屬找上門來時瑟瑟發抖的形象要更分明,更令觀眾印象深刻。
他的眼神睥睨著張玉勤,似是在對她進行嘲諷,看她像一個失去生機的幽靈,明明已經露出馬腳,應該走投無路,可他在張玉勤的注視下,甚至微笑著翹起了二郎腿。
《惡魔》作為劉業轉型之作,他已經完全成功了。
舒佩恩甚至可以想像得到,當電影在國內上映時,是會引起多大轟動呢?他看到這裡,覺得劉業走對了一步很重要的棋。
他有幸的挑對了一部優秀的劇本,留給了他發揮的空間,最重要的是,劉業遇到了一個好的對手,一個能在他精湛演技下,還能穩得住,並且發揮非常不錯的新人。
哪怕就是換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戲骨,可是給舒佩恩帶來的驚喜也不見得有江瑟這樣的深。
兩人之間演技的較量相互輝映,如高手喂招,有江瑟的投入表演,劉業的形象才會被她襯托得如此栩栩如生,如此深入人心。
觀眾對於駱慎的坦然恨得咬牙切齒,可是張玉勤卻十分平靜。
她不需要駱慎的懺悔,因為她想要的是駱慎的命。
電影院裡,觀眾們緊張萬分的看著張玉勤與駱慎之間的角逐戲,一個女人的瘋狂在張玉勤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確認了仇人之後,很冷靜的向公司請了假,專心致志想要駱慎的命。
失去了孩子的母親兇殘如虎,駱慎從一開始的遊刃有餘,逐漸感到被動了起來,張玉勤不要命的報復,將他一步一步逼入泥潭裡。
她已經一無所有,沒有孩子,沒有家庭,甚至連未來都被她完全放棄,她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製造的麻煩逼駱慎的裁縫店開不下去。
這位一開始還囂張無比的‘惡魔’也慢慢有了焦慮的情緒,當張玉勤混進他家中,弄暈了他的母親,把駱慎弄到絕境,兩人之間的搏鬥戲終於在染織廠裡一觸即發了。
舒佩恩其實早前也猜測過,趙讓會不會安排這樣一場打鬥場面,但私心裡又覺得不大可能。
江瑟是個女人,與劉業先天體力上有很大差距。
這樣一場打鬥戲,如果僅只是花架子,拍出來的效果要是不好,很容易毀了前期的鋪墊的。
更何況現在的女星大多嬌滴滴,不少戲份都使用替身,唯恐受傷之後影響廣告代言及商業活動的出席。
一旦真的打鬥起來,相互之間如果留了分寸,戲不好看,前一百分鐘的鋪墊很有可能砸在這後面幾分鐘的糾纏裡。要是不留分寸,要怎麼打出熱血澎湃的感覺,也非常的考驗人,這需要兩位明星都有豁得出去的勇氣。
但《惡魔》再一次出乎了舒佩恩意料之外,趙讓不僅是安排了兩人之間的一場激烈打鬥,且絲毫沒有隻讓兩位主演‘表演’一下的意思。
當張玉勤發了瘋一樣不要命的打人,當駱慎兇殘的反擊,一個為了死去的女兒,將怨與怒融入進她拿的東西里,一個為了活命。
這一幕江瑟所飾演的張玉勤是不好看的,她原本已經瘦得脫了形,根本毫無美感可言,這會兒表情扭曲的樣子更使人感到觸目驚心,可是舒佩恩卻不得不說這一幕非常的真實。
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