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隨手彈彈紙張,就能把人嚇得一哆嗦。
晚上吃飯時,顧錦眠又看到了他和家人相處的情形。
飯桌上特別沉悶,那種小心緊張的悶壓得人喘不過氣,根本不像是一個家庭晚餐。
何疏漠那個在婚禮上哭泣的妹妹緊張得筷子都夾不住菜,菜掉了後,整個人更是慌亂。
顧錦眠終於看不下去了,他把刀叉和勺子放在妹妹的盤子上,“筷子用不慣就用勺子,別勉強。”
氣氛稍微緩和了點,顧錦眠剛要吃,老爸電話打來了,他起身去一邊接電話。
老爸問他怎麼還沒回家,顧錦眠隨口說在外面吃飯。
他注意到餐桌上的人在看這邊,故意提高聲音說:“老爸,我失戀了。”
那邊很平靜,“爸爸昨晚就猜到了。”
顧錦眠:“?”
顧雲鵬開始老式安慰他,“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兒子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顧錦眠心裡吐槽,他這麼多年也沒多個後媽,這麼安慰他一點效果都沒有。
而且,他才不管天涯何處有多少芳草,他就要這一根草。
顧錦眠回去時發現何疏漠下顎繃得特別緊,一頓飯沒吃幾口,顧錦眠假裝沒發現,晚餐結束後,若無其事地說:“我送你回臥室吧,送回去我就走了。”
何疏漠扯了扯嘴角,說:“好。”
何疏漠的臥室是冷淡的灰白色調,但可能是因為腿的原因,地面上鋪著柔軟的長毛地毯。
何漠殊回到臥室後,抬起頭看他,在冷白的燈光下,下頜如刀削的白玉,又白又硬,帶著凌厲的弧度。
按照顧錦眠說的,他現在該走了。
可是顧錦眠沒走,他在輪椅前蹲下,抱住何疏漠的腿,頭趴在了他的腿上。
何疏漠腿一僵,手下意識要摸他的後頸,又收回來。
顧錦眠悶悶地說:“你是不是想過,我就那麼走了,再也不回來?”
顧錦眠看出何疏漠在騙他了,他不傻,也或許是因為何疏漠也沒想完全騙過他。
因為他不是要試探他,只是要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他對心理醫生說不用說好話,讓他看枯燥又艱難的復建,看下屬見了他害怕的樣子,感受他家庭氛圍的窒悶,恨不得一天把所有的不好和狼狽都展現在他面前。
假裝他沒想起來書裡的感情,他們只是年少遇到過,如果他無法接受現實裡這樣的何疏漠,可以沒有顧及地離開。
每當顧錦眠覺得他氣人的時候,總能發現他冷硬錶殼下可怕的溫柔。
不就是比他大個四五歲嗎,誰說年紀大就要更為對方著想。
為他做好了這麼體貼的人生選擇,怎麼不想想自己。
顧錦眠咬了咬牙,讓自己聲音正常點,“是的,我要走了,謝謝你小時候的照顧,以後你照顧好自己。”
顧錦眠最後在他腿上蹭了蹭,站起身堅定地向門口走,他走得步伐堅定但不快,在終於要向門把手伸手時,忽地被人用力拉住,按回牆上。
顧錦眠心裡得意,但一臉茫然和驚慌,順著他強硬的力道驚慌地抓住他的袖子,不小心貼到他的懷裡,嘴巴正好貼到他的喉結上。
溼熱的呼噴到上面,接著是柔軟溼潤的唇。
顧錦眠似乎是懵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驚訝地說:“我們只是小時候,在我五六歲的時候見過一面而已,你竟然有反應了,也太禽獸了吧!”
顧錦眠終於在他臉上看到熟悉的,被他氣笑的表情。
“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顧錦眠哼哼。
何漠殊摸著他唇,眼神晦澀又炙熱,聲音低沉喑啞,“我以為我能忍的,我已經忍過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