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出了一個寅罡這樣的路痴畢業生不算;還出了一個愛給人畫行樂圖,最喜吃霸王餐的搖扇子男來。
暄城,神教的車路大將軍,一手放下扇子,緩緩將視線投來,客客氣氣道:“三三姑娘,你可以落座了。”
“呃……”三三在心內略微嘆息,怎麼會一直站在堂中,低了自己的身價?
座上的暄城並沒有穿神教將軍服,身上只是一襲暗紅的棉袍,上頭的圖案卻是奔騰江河,一浪又過一浪。最大的浪一路打上他正垂頭喝茶的臉,三三側目,這男子額際有一道豎起的深色紅痕,端茶的手指分外修長,左手中指上戴了一枚修羅戒指。
貌媚而妖。她在位子上給他下了定論,不禁感慨,天界的元帥將軍們為甚都這樣喜好打扮,酷愛招搖?
寅罡再度開腔道:“小王此次忝為地府特使,與二位一同調查天界兩教避劫丹大量失竊一事……”
三三拿起手邊茶,冷冷道:“慢著,本宮有特使玄玉作為身份憑證,請問暄城將軍如何證明自己有資格參與此案調查?”
暄城不動聲色,又拿起桃花扇來緩緩展開道:“三三姑娘,那日在黃泉路33號本座已將憑證亮出,可惜姑娘不識,只得當面錯過。”
三三臉一紅,只得接過這把扇子來細看,果然於那萬朵桃花中,書寫著五個大大的金字:此丹無覓處。
正是兩教事先說定的接頭密語,原來畫攤男十二月舞扇子都為了要她看清他的來歷,卻被她當場譏笑為瘋子——魔教特使再度落了下風。
“本座早於三三姑娘下了地府,也在這黃泉路33號作了一番試探,如今此案已初見端倪,故特請姑娘前來相商。”
此刻他的姿態頗具儀度,實在算得上三三在地府中所見最具貴氣的一個男子。
口氣也溫文有理,渾不似在店裡時的胡攪蠻纏,他道:“依在下之見,黃泉路33號的大老闆無浪十分可疑。”
三三與寅罡聞此言盡皆一愣。
暄城沉著一雙鳳目,以手指繞茶杯杯沿,彷彿在說一個故事似的:“近年來兩界被盜避劫丹頻繁被竊,據我神教追查,其中有頗多都流入了地府第五層地獄。由此可見,有人專意在此儲藏,買賣,傳送所有的丹物。最近數日神教藏寶殿中避劫丹又遭失竊,數目巨大,且偷竊者功夫不凡,連創四個天王,當場負傷而逃——”
三三介面道:“本宮未見大老闆無浪有甚傷口在身……”
暄城回以一笑,這一笑卻令三三看了著惱,裡頭有說不盡的揶揄與諷刺。
他用手輕輕拂袖道:“本座並未說盜丹者只有一人。而且,聽聞二老闆牧白近日負傷嚴重,也於前日去過天界,不能排除同謀嫌疑……”
“牧白沒有功夫!”三三脫口而出。牧白的傷恰恰是她最不願提及的線索。可眼前的神教特使毫不退讓,雲淡風輕地對著寅罡太子道:“本座將此小事託付給殿下,你不妨檢視一下牧白身上的傷口是否為打神鞭所為。神教自然會把他當日的一應行蹤蒐集整理出來呈給魔教特使過目。”
無話可以應答。
三三的表情凝重,到了這般田地,要她怎麼為牧白澄清說明?
暄城轉而欣賞滿扇面的桃花,嘴角都是神秘笑意,隔著扇子輕輕發問:“三三姑娘,你可知道本座為何至今沒有派人搜搜無浪與牧白的屋子?”
三三又一怔,怎麼辦?自己處處皆落下風。
暄城用手按下扇面,露一臉清風得宜,雙眼並不注視三三,口中話語卻像有劇毒的風般飄來三三處:“只為要給魔教特使稍留顏面,總不好圖窮匕見,讓事情毫無轉圜。”
三三極力自持,才沒有讓身體發抖,但她的心發出哀鳴,臨行前無浪的警告眼神自腦海中浮現,事情已經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