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裡進駐了另外一個魂魄,她身在煙花之地被迫賣/身,卻依然還惦記著家中孤苦的妹妹。
就算在心理上與這個素未謀面的姐姐毫無瓜葛,阮蘿忍住了眼眶裡轉圈的淚水,暗自賭咒,她也一定要把阮芸從火坑中贖出來!
剛剛的灰心與畏懼一掃而空,阮蘿仰頭看著粗陋的風向標在空中有氣無力的舞動著
3。
清晨,雞叫聲此起彼伏的想起。
這時的阮蘿已經走在了家中莊園的小路上。
可到處都是荒涼的景象。
八月本來是第一批作物秋收的日子,阮蘿一路上經過了許多正在全家上下忙碌不休的田地,可只有這自己家的一片莊園顆粒無收,雜草茂密。
其實,阮亭山租下的這個莊園在阮蘿看來當真是風水寶地,這裡與水渠相距不遠,而且從平整的耕地到土坡相連的小丘面積很大,單憑她自己完全無法耕種。
阮蘿在一片滿是雜草和野花的土地上停了下來,平整的土地依稀能夠看出曾經人力耕種過作物,她抓過一把土在手心中用手指研磨,黏性很好,不知是不是長期沒有耕作因而保持住了土壤的肥力,再加上暗色的團質結構明顯的不得了,阮蘿幾乎都要高興的跳了起來。
這是黑土啊!
原來她所在的青越城是在黑土帶上,這算是她來到這裡後聽到的第一件好事。
黑土帶對應著針闊葉混交林帶,一路上看到的植被也都是溫帶作物,顯然青越城是在溫帶的範圍內。
阮蘿開啟一本舊書,又取出背籃裡的舊硯臺與舊毛筆,用只有她自己認得的字跡在書的邊緣空白處寫上發現,然後重新裝好,向著遠處的幾處小山丘走去。
幾家莊園的山丘果林都是相鄰的,阮蘿爬到小丘頂端時喘息了好一陣子,放眼望去,除了自家這三座小丘,別人家的果林都到了即將收穫的季節,一些蘋果與棗樹格外顯眼,還有不知誰家種的葡萄在一排排架子上顯得格外豐碩。
阮蘿看了看自己所站的小丘,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橫七豎八的枯枝間長滿了爬山虎一類的藤蔓,許多細小的樹想來是多年不經照料的果樹,根本沒有結出果子的意思,雜草叢生間雖然生機勃勃,卻沒有一點豐收的景象。
果樹不是一個好選擇,阮蘿找了塊石頭坐在小山頂上,又翻出了舊書記錄,果樹從種植到結果即使在現代也需要一定時間,成株移植且不說是否有人會賣,風險也是不小。然而現在已經馬上就要到秋季的收穫季節,溫帶氣候的青越已經不能再種植莊稼,等到一入冬,阮蘿不敢去想這日子要如何過下去。
阮蘿因為焦躁一陣口渴,可出來時家裡沒有容器給她帶水喝,她站起身來四下望去,發現山坡不遠處有幾叢依偎著樹枝繞起的葡萄藤,阮蘿走過去摘下一串,準備將就著先吃幾顆解解渴。
葡萄的顆粒雖然飽滿,但看起來十分的小,阮蘿想大概這些葡萄都是野生而非種植的,再加之無人打理,這幅樣子也是情有可原。
剛剛放入口中,阮蘿忙不迭又全吐了出來。
酸!
臉上的五官都快皺成一團,阮蘿厭惡地將手裡剩下的葡萄丟到一旁的地上。
等等!
阮蘿的腦子裡像是閃過了一絲記憶的線索,她走到被自己丟到的那串葡萄前又將其撿了起來。
這味道雖然吃不進去,但阮蘿覺得很熟悉,她又取下一顆放在嘴裡,強忍著酸味慢慢用味覺去觸動著記憶。
這葡萄應該是野生的山葡萄,而且這種味道和阮蘿從前在山東半島考察時去過的酒廠的葡萄園中的葡萄十分相似。
阮蘿在家時就經常和父母一起買來葡萄釀酒,而且自家釀酒的方法極為簡單,她一個人也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