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間打了個轉,最終卻全部嚥了下去。
這是她的人生,她的命運,她的愛情。
六年前她自私地利用過唐季遲一次。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拖他下水了……
當時的段子矜是這樣想的,可短短半個月後,她便明白了一個道理。
會幫你的人,永遠是曾經幫助過你的人,而不是接受過你幫助的人。
唐季遲從來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但在她最為難的時刻,他永遠都在。
*
江臨最終還是將她帶上了車。
車子發動以後,他便鬆開了鉗制她的手,淡淡問了句:“他已經走了,你還沒看夠?是不是我該吩咐司機開車去機場,讓你和他一起走?”
段子矜回過神來,男人的側臉被濾進車窗的陽光勾勒得稜角分明,卻總是沒什麼表情的,和他的口吻一樣平淡。
平淡裡透出幾分入骨的譏諷和冰涼。
她知道他是生氣了,而且是氣了很久,大概從他追到Leopold家門口時,他就在生氣了。
可是她現在實在沒什麼心情去哄他。
段子矜靠在另一側的車窗上,寬大的車廂裡,兩個人之間隔了半米的距離。
車裡的氣氛很沉默,很尷尬,氣壓低得無法呼吸。
男人的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倏爾冷漠得厲害,俊容像是要結出一層冰霜來,“不說話,跟我沒話可說?”
看她剛才對唐季遲那一臉依依惜別,欲言又止的樣子。
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一言不發了?
段子矜靜靜轉頭看著他,“你還想聽什麼?”
能說的她都說了。其他的,江臨,你不必知道,最好一輩子都不知道……
男人的胸膛震動的幅度很大,似乎每次呼吸都用盡了力氣,嗓音低磁沉靄,凝出一股冷氣流,“你和Nancy還說什麼了?”
“我和她說希望她能放手,畢竟你和她有17年的兄妹感情,鬧得太難看不好收場。”段子矜忽略了他冰冷的態度,兀自莞爾一笑,“反正……你是要和我在一起的,不惜一切代價的,對吧?”
男人怔了怔,眸色一深,雖然沒回答她的問題,臉色卻緩和了很多。
半晌,他才冷聲道:“過來。”
段子矜看到他展開的手臂,沒有猶豫,挪了過去。
她被他摟在懷裡,鼻息間是他身上薄荷味的菸草香。
段子矜不大喜歡煙味,這時卻破天荒的沒說什麼。
江臨垂眸望著女人埋在他懷裡的腦袋,抿了下唇角,依舊不悅,“為什麼自己跑出來?”
其實他想問的是,為什麼讓唐季遲帶你出來。
段子矜深吸了一下他身上的菸草味,眼底竟突然湧上了幾絲水光。
以前討厭的東西,以後都要拿去懷念。
就像她曾經討厭喝茶,卻在離開他以後獨自喝了六年的祁門紅茶。
所以每一寸都要用心去記住。
“又不說話了?”頭頂,男人聲音微沉。
段子矜沒讓他聽出話語裡的哽咽,慢慢道:“你都出手解決我身邊的男人了,還不許我出手解決你身邊的女人?”
枕著的胸腔微微震了一下,一聲從鼻腔裡溢位來的嗤笑聲格外清晰,“解決她?你以為她是什麼好相與的小角色?”
段子矜默了,其實這個男人沒什麼洞悉不到的,他應該早就知道Nancy不是什麼善茬,只有她會傻傻想著心平氣和地和她談一場,就能化開所有的矛盾。
感受到懷裡的女人無聲把他摟緊,江臨的身體僵了幾分,最後一點慍怒也被濃濃的心疼攻佔。
他眉頭緊鎖,拍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