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場的都是各行各業隻手遮天的大人物,不是家世顯赫就是實力驚人,加在一起幾乎能拼出鬱城的一片天。
以前她覺得唐季遲就是個不可觸及的權貴了,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江教授似乎也不是池中物。若能在這裡藉著如今的“江太太”的臉面給他兒子多謀幾條路,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不過,她心裡還是堵著一件事,不找她這個侄女好好聊一聊,她就過不去這個坎。
宴會結束的當晚,段蘭芝終於單獨見到了段子矜。
在那之前她無數次想和她談談,卻都被江臨以“不便打擾”的藉口給擋了回去。
只是此時木已成舟,她沒多的話可說,只是冷笑著諷刺了一句:“段悠,你還真夠可以的,先斬後奏,把我們都當什麼了?你在長輩面前還有句實話嗎?”
段子矜知道她指的是爺爺搶救那天,在醫院裡,唐季遲說孩子是他的,並且會對她負責,而她也沒有辯解,導致全家都誤以為孩子真的是他的。
結果她去了美國一個月,回來後卻和江臨領了證。騙了將死的段老爺子不說,甚至連交代都沒跟姑媽交代一聲。
沉默片刻,她起身道:“對不起,姑媽,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我有我的苦衷。何況爺爺當時的情況危急,唐季遲為了讓他老人家寬心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也不好說什麼……”
段蘭芝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你們年輕人那點愛來愛去的破事我也不愛聽,明天帶著你全家去你爺爺墳前上柱香,好好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她提出來的要求合情合理,段子矜也看出姑媽不是真來找茬的,便安然垂眸道:“我會的。”
“今天那個什麼總的電話你有沒有?”段蘭芝僵硬著臉問道,“就是給你老公敬酒的那個穿西裝的。”
段子矜不聲不響地抬頭看著她,褐瞳裡一片溫溫靜靜的笑,今天在場的全是穿西裝的,全都給江臨敬了酒,一向滴酒不沾的江教授今天卻破了例,被滿場的親朋好友灌得腦袋發暈,正在樓上臥室裡休息,這才讓段蘭芝有了和她單獨談話的機會。
她不知道段蘭芝指的究竟是哪一個,問道:“周皓在現在的工作崗位做得不順心嗎?”
她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知道他這個堂弟其實對學習書本上的內容完全不感興趣,倒是每天塞著兩隻耳機,極其喜歡音樂的樣子。
奈何段蘭芝認死了音樂這條路走不通,死活非要給他安排個“正經工作”才踏實。
見到段蘭芝皺眉,似乎又要開始她那番洗腦式的高談闊論,段子矜提前打斷道:“這樣,改天您讓他自己過來找我,我和他談談。”
段蘭芝這才應了,“你當姐姐的給我好好勸勸他,別整天做那些虛得不著邊的美夢。”
段子矜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吩咐了家裡的司機把她送走,撐著腰回到客房,就看到段子佩像個八爪魚一樣躺在床上,屋子裡亦是酒氣瀰漫。
“起來。”她走上前去,伸腳踢了踢他懸在床邊的小腿,語氣不怎麼有耐心。
段子佩揉著額頭抱著枕頭,幾分睡眼惺忪地看著她,嗓音是久久不開口的沙啞,“有事?”
段子矜道:“我讓人煮了醒酒茶給你,喝完再睡。”
說完,以晴就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段子矜接過直接遞給了他,不忘斥道:“不會喝酒還逞能。”
段子佩盯著她略有些重影的臉,低低地笑,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有磁性,雖然不如江臨聽上去那麼沉穩,但每個音節都好似帶著那麼那麼一絲勾魂奪魄的魅力,“我高興也不行?”
段子矜面無表情地收回他喝完的空杯子遞給以晴,待後者出了門,才又將目光落在段子佩笑意盎然的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