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你高興。”
她的語氣太篤定,太一針見血。
大概這就是血脈相連的默契。
她在他的床邊坐了下來,褐瞳往他英俊的側顏上瞟,“因為女人?”
段子佩虛擱在床墊上的手突然一攥,骨節分明的手指寸寸泛白,語氣又冷又硬,“不是。”
段子矜不溫不火地吐出三個字,“穆念慈。”
說完,她審視著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他墨蘭色的瞳孔微微一縮。
段子矜抿了下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喜歡誰不喜歡誰,你自己能做主,我也不攔著,不過……”
她的話音慢慢凝固,口氣聽上去無端帶著沉重,“你今天開來那輛跑車是哪裡來的?”
她問過商伯暘,那輛車的市值至少在七百萬,加上手續費等等,八百萬都不止。
段子佩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酒意在瞬間清醒了很多,他一字一頓,話音很清晰,“買的。”
他重新申請辦的身份證前幾天剛剛批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了輛屬於自己的跑車。
段子矜彎了彎唇角,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我當然知道不是大風颳來的。”
她問的就是,他從哪得來的一大筆錢。
段子佩扶著床沿起身,英英玉立的身影在本來就只開了床頭燈的客臥裡沉暗得像是一大片陰影,他摸著衣櫃慢慢走到衣架旁邊,從今天穿來的外套裡拿出一張卡,扔在床上。
小小的卡片不偏不倚地落在段子矜眼前,她藉著微弱的光,看清了卡片最上方的一排字母——American…Express。
美國運通黑卡。
無額度上限的信用卡,名副其實的卡中之王。
她心裡無比詫異,臉上卻沒有洩露絲毫,緩緩抬起頭對上男人半隱匿在黑暗中的眸子,問出了心裡的猜測,“你找到爺爺留給爸爸的錢了?”
不知怎麼,她無端就想起一個月前剛回鬱城時,他手裡那個黑色的箱子。
他這一個月都做了什麼?
彷彿看出她的疑惑,段子佩揉著仍舊發脹的太陽穴,幾步又重新倒回床上,懶洋洋道:“你是不是不看新聞?”
段子矜一噎,她確實不看新聞,最近一段日子她很嗜睡,沾床就困,更何況醫生說手機、電腦都有輻射,她連刷微博都很少了。每天也就指著江臨早些回家,陪她在院子裡散散步,週末出去逛逛街……
段子佩用手肘撐著床墊,託著半邊稜角分明的俊臉看著她,嘴角噙著笑,“所以你連藍月倒閉、傅家被從雲城而來白家和從美國而來的Ultramarine集團雙面夾擊都不知道?”
段子矜震了震,腦子裡彷彿有根弦繃緊了,她直覺這好像是件很大的事,但一時間又理不出思緒,“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真是被江臨圈成了不諳世事的金絲雀。”段子佩坐直了身體,似笑非笑,一句話不知是諷刺還是其他的什麼。
Ultramarine,段子矜在心裡默默唸了幾遍這個名字。
群青。
這是一種藍色染料的名字,又被稱謂聖母之藍。
中世紀前,歐洲是很難買到藍色染料的,所以它極其稀缺,再加上藍色本身看上去就清澈而聖潔,所以自然被信奉宗教的人們當成最神聖最珍貴的色彩,賦予了神明的意義。在人類進入了航海時代後,他們才逐漸從阿拉伯、亞歐大陸一帶挖出了青金石,可以作為礦石研磨成天然的藍色染料,飽和度極高,極漂亮。甚至可以說是縱觀西方藝術史上,最為傳奇的一個顏色。
“你最好的朋友現在是Ultramarine的法人,一個月的時間從名不見經傳的三線演員混到身價過億的娛樂公司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