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過多日照的她恢復點精神。
「你這日夜不同的性子,可曾為你帶來什麼麻煩?」一救急地處理完她,他開始試著去探索她逃離的原因。
「麻煩?」她忍不住笑出聲,彷彿他說了什麼笑話般。
然而晴空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為,她的笑容太艱辛,也太苦澀了點。
她回憶般地說著:「對我來說,苦難是人生的全部,麻煩,只是片景。」
「是我多問了。」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東西,晴空馬上想收手。
「你比我還不敢面對我的過去。」晚照側首看著退縮的他。
他解釋,「我只是不想揭人心傷。」
她看著他那雙渴望的眼,不讓他逃避。
「可是你明明就很想知道。」想知道,不必拐彎抹角的來試探,他只要說一聲就成了。
晴空嘆了口氣,「你願說嗎?」
「這是個聽了不會開心的故事。」突然問,她的表情像是有點後悔,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告訴他那些。
「我是個好聽眾。」晴空保證地抬起一掌。
「你……討厭我有兩個性子嗎?」她試探性地起了個頭。
晴空無所謂地聳著肩,「不會。」
「我也是。」她點點頭,抬首看著遠處閃爍的河面。「我從不討厭我的這兩個性子,我也從不認為這世上有兩個晚照,我只是我,不過是日夜有點不同而已。」
「但他人卻不這麼認為?」對於她這兩種不同的性子,他的反應算是還好的了,畢竟他見過更多特殊的眾生,只是人間的這些凡人,恐怕就很難似他這般。
晚照芳容上的神情很快就變了,一抹憂傷,或是難堪閃過她的眼中。
「有人說……我是妖,也有人說我是魔,從小我就聽奶孃說我的身體裡住了只鬼,而府裡的下人,總是躲在暗處裡說我自出生起就被精怪附了身,或是打一生出來就撞了邪。」她雙目無神地喃喃,「我出生於貴胄,因此家族甚重顏面,為了讓我的性子一統,為了不讓我成為鄰里間的笑柄,我爹孃總是命人帶著我四處去尋找法師術士或是高僧和尚,期望他們能夠將我體內的另一個晚照除去,因此,自小到大,我就一直活在驅魔除妖的日子裡。」
「無人願聽你的解釋嗎?」
「就算說了,又有何用?」她微扯動唇角,想笑,卻笑不出。「人人都只要一個晚照,也都不肯容下另一個晚照。」
總算明白來龍去脈的晴空,輕碰著她的手臂。
「這些遭棍打的傷,是那些人造成的是吧?」
「我會如此,全是因個和尚之故、」她徐徐撫著自己曾痛到麻痺的雙臂,喃喃的語調,很平板,彷彿說的是他人的故事般。「那個和尚說,只要在每月的初一、十五,用戒棍重重責打一整日,不出三年,就可將我體內的妖魔逼打出。」
她還記得,以往,她在白日裡,喜愛與府中的下人們待在一塊,習做家事女紅,但在夜裡,她就開始習起宮律舞蹈,但無論是白日或夜晚的她,都令家族因此而蒙羞。
因她一下子低下得有如他們眼中的下等奴僕,一下子又宛如青樓裡的花魁豔妓,貴胄世襲,書香傳家的大家族,怎能容得下她這個家醜?在宗親的輿論逼迫下,早已拿她沒法子的家人,自小就將她送進寺廟裡,任和尚們拿戒棍將她打得遍體鱗傷,以為用這法子就可將她體內的妖魔給逼出來。
可她根本就不是妖魔,她只是一個性子分成了白天與晚上的普通人,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女兒家,她不是他們眼中的妖魔,但最令她失望的是,就連她的父母都不信她。
當她到了適婚年齡時,她這不同的性子開始為她的家族帶來另一種恥辱。看中她溫和性子的大戶人家們,到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