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聲“小師叔!”站在李遠方面前的是個三十多歲、戴著眼鏡、長得白白胖胖的和尚。正在狐疑怎麼跑出個和尚師侄的時候林貴利從和尚後面探出頭給他介紹說:“遠方這一位是我在國清寺拜的業師行雲大師!”李遠方才明白原來這就是國清寺那個博士和尚法名倒起得不錯“流水行雲”的但想起別人對他的評價而且又長得這麼胖總覺得有些名不符實。李遠方的師父是方丈的師叔輩這個行雲好像是方丈帶出的研究生叫他一聲師叔倒也沒錯。
李遠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不知道怎麼接待這個年齡和學歷都比自己長得多的師侄伸出手去想和他握一下手但覺得這種禮節不大合適佛門弟子的習慣和自己的輩分就又縮了回來。行雲一直低頭打著千一步步地後退了進去好像在進行著什麼儀式。退回到宿舍裡面後行雲一臉凝重地從放在桌子上的行囊裡拿出一個顯然是用一件紅色袈裟包著的東西在李遠方面前一層層地開啟。
袈裟完全被開啟後露出一個青灰色的錦盒。然後行雲按一下錦盒上的一個機鈕錦盒的蓋子就彈了開來裡面放著一本厚厚的書本模樣的東西上面擺著四顆大小不一的銀灰色的圓珠。行雲把錦盒舉過頭頂雙手捧到李遠方面前對李遠方說道:“小師叔師叔祖十天前圓寂了受方丈大師所託給您送來師叔祖的四顆舍利子和一部血經。”
行雲的這句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轟在李遠方頭頂讓他眼前一黑全憑扶著桌子邊沿才勉強站住。對李遠方而言現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除了父母之外無疑就是王夢遙和師父王夢遙那裡是他生活中停泊的港灣而師父則是他的精神支柱。王夢遙去世後李遠方曾想過到師父那裡住上一段時間呆在師父身邊讓自己的心靈避一避風雨只是因為要照顧王興安兩口子而沒有及時成行。沒想到現在師父也去了他心中諸多情緒一起湧了出來有傷心、有失落、但更多的是無助。
雖然現在師父已經九十九歲但李遠方始終認為以師父的修為和身體狀況怎麼都能活到一百多歲的。現在回想起來師父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整理出筆記交給他可能就是因為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近的緣故而且當時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也有點交待後事的味道可惜自己當時沒有注意。
行雲來了以後顯然沒有告訴林貴利董文龍他們到這裡的目的所以聽到行雲這句話李遠方的這些同學也都吃驚地張大了嘴。而行雲則垂著手老實地等著李遠方話房間裡的氣氛就凝重了起來。這個時候從行雲身後出來一個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子對李遠方說:“小師叔你要節哀。”李遠方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有個女的在裡面因為不認識就沒有怎麼在意現在人家叫他師叔就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這個女的二十**歲的樣子長相還說得過去穿著很時髦臉上倒只是施著淡妝。李遠方奇怪地問道:“請問你是——”。
這個女的還沒有回答行雲打了個千對李遠方說:“小師叔這是我的妻子柳惠平”。李遠方心想行雲一個和尚怎麼會有老婆轉念一想現自己太過古板既然連佛祖都曾娶妻生子後世的和尚找個女人結婚也是最正常不過聽說現在喇嘛教的許多活佛都娶了凡俗的女子為妻的。佛教的原始教義中好像也沒有禁止後世的修持者結婚。行雲這個和尚頭上連受戒的疤痕都沒有實際上不能算個真和尚可能只是為了方便研究佛教的教義才勉強穿起僧衣。於是李遠方就不在這個問題上和行雲糾纏了雙手接過行雲捧過來的舅盒問行雲道:“師父圓寂之前有什麼遺言沒有?”
行雲還是打了個千作為行禮對李遠方說:“師叔祖圓寂前一天把方丈大師和寺裡幾個高僧叫到面前告訴他們說自己大限將至。師叔祖說他在世俗沒有任何親人生平也只有師叔你一個徒弟等他圓寂以後讓方丈大師把他剛抄寫完畢的一部血經轉交給你火化後如果有舍利子也給你一半。血經留作紀念至於舍利子讓師叔你珍藏也好破開來進行科學研究也好可以隨意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