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了?”
“回太守,沒有,只是在與兩個賊人搏鬥時濺了賊人的血。”
“竟然兩個賊?如今何處?”
“俱都已死,屍首在河南郡與潁川郡相鄰之地掩埋。”
張敞見苟參說話不亢不卑,就對苟參提起了興趣:“苟參?你多大了?”
苟參這時已經確認了眼前這個長的帥氣的中年男子就是歷史上傳頌的那個給自己老婆畫眉毛,被人在皇帝跟前彈劾,卻理直氣壯的回答說閨房之樂,有更甚於夫婦畫眉的那個張敞了。
“回張太守的話,卑職十六。”
“十六,咦,你知道我?”
張敞看著苟參就笑:“你在潁川郡當值,本官是從山陽郡來,經過河南郡,你如何知道我?”
“大人和嚴太守同為本朝名士,天下何人不知?卑職如雷貫耳。”
張敞哈哈大笑:“有意思,這個小小的侍曹比嚴延年這個大大的太守有趣多了,哎對了,你說我和嚴太守都是本朝名士,那你說說,什麼是名士呢?”
張敞素有詼諧幽默的名聲,苟參如今見了,覺得果然如此,就說:“恃才放達,不拘小節者為名士,賞罰必信,言行必果者為名士,禮記,月令中說:勉諸侯,聘名士,苟參以為,從來聖賢皆寂寞;是真名士自風流,名仕者,君子也。”
嚴延年本來在看信,這會聽到苟參的這些話就抬起頭瞅著這個年紀不大的侍曹,而張敞聽到苟參這樣說,臉上收斂了笑容,詫異的說:“從來聖賢皆寂寞;是真名士自風流?此句大善!”
張敞坐直了身子,問:“苟參,你還懂禮記?”
苟參回答:“苟參略懂。”
“那何謂君子?”
張敞的話就有考究的意思了,苟參說:“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謂君子也。”
張敞一聽,就要叫好。
他問苟參什麼是君子,苟參用孔子的話回答說,先將所要說的話實踐出來,才將話說出的人就是君子。
這時苟參又說:“君子不器!不能像器皿一樣有單一的用途。”
“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
這時嚴延年也將信看完了,聽到張敞說:“好,不莊重就沒有威嚴,知道學習就不會自以為是,不和道德上不如自己的人來往,有了錯誤不怕改正,哈哈哈,君子慎於言而敏於行,延年兄,我張敞此次真是不虛此行。”
“這苟參,難道是許侯爺卑下?”
張敞這句話大有深意,因為他在山陽郡已經做了幾年的太守,這次回長安,大家都猜測皇上有將他調任的意思,而調任,官職自然只會往高處走,所以張敞以為嚴延年藉著這個機會讓自己提攜一下他的門生故舊,才安排了這次和苟參的會面。
而苟參又是從潁川來的,所以張敞才有此一問。
嚴延年不答張敞的話,一皺眉:“你師從何人?”
苟參答道:“吾十有五而志於學。”
張敞聽了再次哈哈大笑,搖頭說:“行了行了,無師自通!弄了半天這小侍曹還是自學成才的,我倒是想的多了,‘吾十有五而志於學’,那你今年才十六歲,豈不是說才學習了一年?”
“學了一年就有這樣的成就,了不得!”
【注:涿郡,河北涿州;山陽郡:今兗州市】
第33章給老婆畫眉毛的張敞和屠夫嚴延年
張敞被眼前這個雖然衣衫襤褸卻眉清目秀的少年提起了興趣,笑笑的說:“苟參,你父母尚好?”
苟參低頭拱手說:“回大人,我母已喪。”
張敞聽苟參只回答自己的母親去世,而不談父親,就閉了嘴,心說這個苟參年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