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兒,你偏不願學她。如今怎樣?犯了錯兒照樣得寵。”
德妃端了茶盞慢慢地喝,半晌才說道:“說來也都是晚輩的事兒,都還是些孩子,淑妃妹妹可別如此較真兒。”
“孩子?”淑妃拔高了聲音,“都十二了!算哪門子的孩子?想我們武兒十二那陣兒,都訂了親了!”
“這不就成了?”德妃放下茶盞笑道,“如今武親王不是跟著去了麼?淑妹妹就別悶氣了。說來我們也到了這年紀了,還有何好爭的?反正我是早就看開了。”淑妃瞥了德妃兩眼,酸溜溜地道:“可不是麼?德妃姐姐如今富貴已極。大公主嫁得好,如今不但貴為大淵皇后,兒子去年也被封了太子,賢親王去年得了兒子,又納了側室。如今哪個有你的好福氣?你可不就是沒什麼好爭的了麼?”
“這話兒我可聽著有些酸。”德妃抬眼笑看淑妃一眼,“我可聽說了,前兒皇上還誇武親王學問長進了,安排了皇陵的事兒要他督辦呢。督辦皇陵,這可不是誰都能攬的差事,要是皇上親近的人才成。可見武親王前途好著呢。況且淑妃妹妹身邊兒不是還有五公主麼?如今五公主也九歲了,模樣兒規矩都是好的,日後必定福分不淺。淑妃妹妹還有何不樂意的?”
淑妃聽了看了凌陽一眼,見凌陽坐的筆直,垂眸垂首,笑得謙遜,這才眼裡也染了笑,看起來倒是舒心多了。
淑妃在德芳宮裡發著牢騷的功夫,安陽已經在龍船上了。碧色連天的陵江之上,朱漆琉璃大瓦的龍船前後各由十六艘大船護著慢慢而行,壯闊宏麗,岸上百姓擠在一處,在船上望過去,長長的人群望不到頭,這讓第一次出遠門的安陽還是很激動的。最讓她沒想到的是,這次巡天祭祖,柳子軒竟然也在隨行的隊伍裡。柳子軒在朝中任太常少卿,太常寺本來就是掌建邦之天地、神祇、人鬼之禮的地方,這巡天祭祖的事兒自然是要隨行的。陸呈也跟來了,原本他是沒有公職的,但是這種事情他好湊熱鬧,便請了皇帝說要在船上當個侍衛,皇帝笑他沒出息,堂堂郡王世子竟然想當侍衛,最終卻還是允了的。平日陸呈進宮時也不常能見到賢妃,如今賢妃隨駕,姐弟二人總算是能見面聊上幾句了。
武德帝的龍船上,賢陽和武陽並不在,他們各自負責前後龍船的事情,每日早晚來奏報情況,其餘時間都在頭尾上坐鎮指揮。而白天柳子軒、陸呈卻都是在的,可見聖寵之盛。
江面甚為寬廣,兩岸都有侍衛護衛著,船上四周也立了大批的侍衛,可謂防守得嚴密。船隊出了青州,慢慢入了古蘭道,兩旁的鎮子就少了。武德帝這才帶著眾人出了御艙,太監在船板上置了龍椅桌案,宮女奉了茶,隨侍兩旁。
武德帝並不坐,只負手行至船首,見綠波粼粼,兩岸山川俊秀,不由笑道:“朕自上次巡天已有十餘載了,天下之風昌盛,朕為國家興樂,百姓安居,自登基以來勤政自勉,如今兩鬢已生白髮,唯這陵江風景依舊啊。”
“哪有?父皇還年輕得很,哪裡會有白髮?”安陽偎在武德帝身邊,貼心地說道。武德帝聽了沉沉一笑,回身對身後跟著的賢妃、陸呈和柳子軒等人說道:“朕這四公主就是個嘴裡調了蜜的,自小兒就會說好話。”眾人聞言都陪著笑了,安陽更是挽著皇帝的胳膊笑得開心。武德帝也不以她的動作為忤,只笑道:“你從小就是個會作詩的,如今到了江上作首來聽聽吧。”
安陽聽了一愣,她還記得那次見陸呈時說的話,那時陸呈竟然能聽出她作的詩裡的意境不同,雖說她以前沒注意過這個問題,不過後來她也作了幾首詩,除了陸呈再沒人說這樣的話,因此她也就不太在意了。不過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關鍵是她來了有十二年了,一開始還記得清楚,現在還真記不得那麼多詩了。最近這兩年她已經很少作詩了,偏偏父皇今兒要考她!要是作不出來可就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