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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屋裡仍是沒動靜,柳子軒卻也不再開口,只是立在屋簷下靜靜等著,望著院中一處紫竹小景,不知所想。

半晌,聽院中再無動靜,安陽慢慢從一隻卡通骨頭形狀的抱枕裡抬起臉來,那錦緞上已是暗溼一片,她吸了吸鼻子,通紅的眼睛望向房門,那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軒哥哥走了麼?是不是因為她不說話所以生氣地走掉了?一想到有這可能性,安陽立時心裡又一陣委屈,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身子卻是慢慢挪了挪,從床榻上下來,悄悄地走到窗邊,偷偷往外看。

窗稜上的窗紙微微動了動,柳子軒望去一眼,不覺有些失笑,溫聲說道:“公主若是心中悶氣不願叫人攪擾,軒這便暫且離去,午膳一會兒叫奶孃端起院兒來,公主當記得用膳。”說罷,便當真轉身下了石階,就要離去。

房門卻忽而開了。

柳子軒回身,見房門已經開啟,開門的人卻不見。不由搖了搖頭,淺笑著緩緩入了屋子,果然在門後發現了那個開門卻不敢見人的人。

安陽頭垂得老低,只見得一雙雪銀紋的錦靴出現在自己視線裡,那寬大的袍袖微微拂著,淡淡的清雅香。

兩人都不開口,氣氛難免有些尷尬。半晌終是安陽忍不住了,雖還低著頭,卻總算開口問道:“軒哥哥不是騙我吧?婆母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婆母說軒哥哥有心事,她也不由想起那晚彈琴的事,那時她也覺得軒哥哥是有心事的。因為想起了這一點,她才越想越覺得婆母的話說的確有其事,所以才覺得難以接受,哭了這麼久的。

柳子軒略微搖頭,說道:“母親確實只是訓誡罷了。”

“真的?”安陽這才抬起頭來,眼睛鼻頭皆是通紅,瞅著柳子軒問道,“那軒哥哥心裡真的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柳子軒見她眼兒通紅,瞳眸卻極亮,水汪汪地看著他,眼裡滿是期盼,那期盼那般純粹,彷彿只要他說一句“不是”,她馬上就會高興地跳起來。新婚雖是不久,無論她以前在宮裡時有何閒話是非,她對他確實諸般皆好,一顆真心不曾有假,縱使他這般平日裡極容易安撫人心的人也不免一句話卡在喉中,難得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安陽見柳子軒不說話,心中慢慢又慌了起來,帶著濃濃的鼻音問道:“軒哥哥為什麼不說話?”

柳子軒微微別看眼,淺淺一嘆,終是說道:“雖可好言勸慰公主,然念及公主待軒可謂一顆真心,因而……若欺言相瞞倒覺心中有愧。”說話間,他緩步至窗前,望了一會兒院中景緻,才又慢聲說道,“事已至此,不瞞公主。成婚前軒確有心儀之人,只是聖上指婚,軒已娶妻,伊人亦嫁,如今萬般皆成事實,無緣自是強求不得。”

柳子軒說得極淡,門後卻靜得沒有聲音,他緩緩轉過身來,果見安陽已經淚流滿面,卻是倔強地咬著唇,眼睛已是霧濛濛卻還是盯著他瞧。

柳子軒緩緩走了過去,說道:“雖知公主定然傷懷,然軒並非那薄倖之人,公主的情意自然記在心上,成婚至今不曾過於熱絡,只因性情使然,既與公主成婚,軒自當好生待之,還望公主寬心。”

安陽已經泣不成聲,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眶裡滾出來,彷彿止也止不住,鼻音已經濃得聽不出在說什麼,只是張了張嘴,柳子軒卻是從口型上分辨出她的話來。

“那軒哥哥現在心裡、心裡還喜歡別人?”

這話不由叫柳子軒微微嘆了嘆,垂眸說道:“雖是以往的少年心思,無奈人之情懷要淡去總需些時日,並非一朝一夕可成。只是心中時刻不敢忘懷娶妻一事。”

安陽掉著淚,腳下黃梨木的地板啪嗒啪嗒地響。柳子軒見了微微搖了搖頭,雖說欺言有愧,可如今實言相告也不知是對是錯,只是見安陽傷心得厲害,便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