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認真地見證臺上一個男人成為一個女人的夫,而一個女人成為一個男人的妻,她原以為惡俗不過的走過場似的婚禮,竟變得如此神聖。這一刻,安迪自慚形穢,她沒有資格站在臺上,正大光明理直氣壯地宣佈成為愛人的妻子,她從一開始就隱瞞,就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與包奕凡交往,只是想不到越陷越深,竟至離不開他,竟至成了孩兒他媽。
臺上有溫柔的歌唱起,“我一定會愛你到地老到天荒,我一定會陪你到海角到天涯……”她心中難過得落下眼淚。她沒有機會,她天生沒有機會站在臺上,請眾人見證幸福。撕開她以美貌以才識裝點的表皮,她是顆隨時可能被觸發的地雷,她只適合生活在陰暗和恐懼之中,她給不了愛人幸福。從未見識到這神聖一刻倒也罷了,現在只有心如針刺,還得擦乾眼淚,掩飾傷感,面對包奕凡探詢的目光。
包奕凡好笑地道:“我那朋友,還真想不到他能說出這麼情真意切的話來,我都快被感動哭了。你受他矇蔽啦,改天讓你看看嬉皮笑臉的真人。怎麼?很感動?兩三個月後,站在上面的就是我們。”
安迪愣愣地問了句:“我行嗎?”
包奕凡第一次見安迪臉上非常臭屁的自信消失,不禁大笑,“舍你其誰。”
安迪茫然。她再次看向舞臺,無法不想象。如果她退出,而總有一天。包奕凡會和其他女子站在那臺上幸福地大笑幸福地哭泣,就像如今臺上的新人。
她要不要退出?是主動退出,還是真相敗露之後的退出?如何退出?她壓根兒就不去想,可以繼續。但可以毫無疑問的是,何時退出,是有答案的。那就是在孩子出生之前。
謝警察遇見關雎爾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你那位同屋的好點兒了沒?”
關雎爾無奈地搖了搖頭,“可以不提嗎?提心吊膽了一整天,飯都還沒吃,我請你在門口快餐店吃個便餐可以嗎?”
“我請你。我也還沒吃。你那同屋愛鑽牛角尖,這種人我們偶爾會遇到,想不開的時候什麼都做得出來。幸虧你盯了她一白天,一天過去應該心情可以平靜一點。”
“哎喲……”關雎爾走不動了,“會走絕路?”
“有這先例。也是個失戀女孩,我巡夜發現她跳江,把她扭下欄杆用了我們兩個青壯年警察的力氣,我還被咬了一口。勸了一晚上,一直僵著。等睡醒態度全變了,變成差點兒跪下向我們道謝。人就有那麼一陣子忽然鑽了牛角尖。”
關雎爾低下頭去,想了會兒,“我不能走了。我室友剛又發現新線索。她前男友提到結婚,她又開始……唉。對不起。”
“沒關係,是我嘴欠。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上去。跟她談談?你一個人可能對付不了鑽牛角尖的人。”
關雎爾嘟著嘴搖頭,“我們室友三人。另一個大姐放棄重要工作也在陪她。不好意思,讓你多繞了一圈來這兒。我請你快餐。回頭音樂會我不能去了。”
“走,吃飯去。這是我的警民聯絡卡,可能過陣子就不能用了,我在基層鍛鍊結束要回刑大,你先拿著,如果你室友情緒不穩定加重,不用管我還在不在聽音樂會,儘管電話我。”
“謝謝。”關雎爾收了聯絡卡,一眼就看清上面的名字,謝濱。她也拿出自己的名片,本來休息天她不帶名片,可這回名片下意識地藏在包包的角落。
“呵呵,中間這個字,幸好幸好,還能認識。”
關雎爾聽著憋住了不讓一句話衝出口,但謝濱自己說了出來,“小時候寫小情書時候用過啦,哈哈。銘記在心,想不到再見,緣分。”
關雎爾的臉刷地紅了。幸好天已暗,別人看不出來。“正要請教呢,我聽國外的重金屬比較多,國內的卻一個不知,給我掃盲好不好?”
“咳,真可惜,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