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疑惑望他,他用手指比在唇上,然後反手捻滅了燈。
方才在想心事,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聲響不在姑母那一邊,反倒是像是在庖房那個方向。當初建造時,兩間內廂房便比鄰,且之間的隔牆略薄,隔不了多少聲音,為的便是方便照顧林夫人,以便不時之需。表哥被他一阻顯然也想明白了這點,沒再多問,而是跟他一起趴在門邊探聽。
外邊很久沒有動靜,不排除真的是東西沒擱好自己掉了,但他們默默趴在門邊,很耐心。
雖尚未臨近年關,最近雞鳴狗盜之事確實較以往更頻繁,這處偏遠,官府管之不及,賊人不免更大膽狂妄,不能不讓人警惕。
“聽腳步聲,不止一個,該是兩個,很小心,在往這邊走。”白羨貼著林晚風的耳朵輕輕說。學武之人不免耳聰目明,軍中又多詐,應付這些事,他比對方在行些。
“在走廊上停了停,已經往這邊來了,不曉得有沒有武器。”頓了頓,“應當有。”
林晚風沒有發出聲音,但過一會兒突然捉住他的手臂,捉地死緊,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同時也突然明白了一種可能——
如果說外面那兩個人,除卻一開始不小心碰倒東西,後面便能一路暢通摸進來,也許,是探聽過這裡的方位的。這裡有一個可怕的推論是,明眼人都知道重要錢財肯定在林晚風自己房裡,但是……林晚風最重要的人,卻是林夫人。林晚風房裡是兩個身強力壯的青年小夥兒,想必方才亮著燈的情形賊人也知道,相比之下林夫人卻只是個病弱婦人,好制服得多,且她的房門,從來不從裡面鎖。
真是聰明又歹毒的伎倆。
白羨頓了頓,明白不能遲疑,悄悄退一步,伸手從桌上拿起了裁衣的大剪刀。武器不順手,但沒有辦法,這房裡只有這把剪子還算是兇器。又伸手探了探,摸到兩根針,心道,權且這樣罷。便踏一步又到了門邊。
“表哥?”他唇語喚出來的同時,手臂上馬上捉上一隻手,手心冒著冷汗,他不禁心頭一暖,放軟語調道:“這倆快經過門前了,你聽我的,待我說完,你便開門,我一出去,你趕緊插上門,越快越好。”
說罷不等對方反應,“啪”地拉開門槓便閃了出去。
一站穩便側耳細聽,那兩個傢伙明顯愣了一下,聽上去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從呼吸聲判斷了方向和遠近,腳步往後拉了拉,做出準備的姿勢。
聽到呼呼的風聲朝他揮來時,大致判斷了武器的樣式和來路——均是長刀,便當即上前,錯開的瞬間,一手把那兩根針飛向了離自己遠的那個,隨即將空出來的手比出手刀,乾脆利落地砍暈了這第二個。
兩聲悶哼,都倒了下去,其中一個的頭估計還磕到了表哥的房門,“咚”的一聲撞得挺響,聽著都覺得疼。
兩個人都立時撲地,沒了聲息,白羨愣了一下,一時間莫名覺得空虛,那剪刀都還好好拿在他右手沒動呢……怎麼可以這麼弱……?
又想,早知道還在門邊趴什麼,拉開門直接去幹一架便好了。不對,就憑這兩個傢伙,連幹一架都不夠格。
作者有話要說: 殺雞焉用牛刀……這感覺。
不過,英雄救美,開心嗎?
☆、十一,姑母
不多久,那邊的門“吱”的開了。
“子慕……?”表哥的聲音裡帶著一點不可自抑的抖。可能怕目標明顯,是以謹慎地沒有亮燈,只在門邊輕輕喊。
“表哥,”頓了頓,用平穩的語調道,“表哥,不用怕,兩個毛賊而已,都制服了。”他說的是大實話,這兩個壓根不算事。
“子慕。”表哥又用正常一點的語調喚了他,他耳朵裡聽到“嗵”的一聲就知道不好,連忙往前踏,懷裡一重,剛好接到了被地上那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