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無作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楊子榮與劉縝正對派遣的欽差人員討論半日,爭執不下。元白二人素來一派交好,沒什麼主意。而王善那裡,只要與寶鈔財政無關,他看都不會主動看一眼!這兩日的政事堆積著,還待他們票擬之後,遞交給陛下,文淵閣大學士楊子榮簡直要忙得要上火了。
一隻手忽然指上了地圖的一角。原來是劉縝:“這是古麗!”他神色凝重。楊子榮不由一頓,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手中的茶杯……不由嘆了口氣:“子清,你去安排荊州的人。兵部之事你並不通曉,由我這個左侍郎看看吧。”
劉縝也知道大局為重,猶豫了一會兒道:“要不然將二人都派去荊州?”楊子榮一愣,下意識道:“陛下似乎沒有很重視……”言下之意是,派兩個欽差太隆重了。劉縝皺起了眉,眼帶思索得慢慢走開了。
“哦,南蠻之疆叛亂?”北宮棣聲音淡淡的,順手翻開一份摺子,與兵部奏報放在一起。
楊子榮站在殿中央,垂首恭敬得道:“稟陛下,是。古麗地處幷州、南疆交界之地,雖奉我大晉為主,但早有叛亂之心。此次事發突然,我大晉在古麗的駐軍倉促應戰,幾乎全軍覆沒。若非一名百戶託當地土人告知丘南軍,只怕先機盡失!”
“那名土人當重賞之。”北宮棣道。他又摩挲了手中的紙張一會兒,看著兩份內容幾乎無二的奏報。但是署名下的日期來看,北宮棣另拿出的奏報早了一個月。是幷州軍方管事不利,太過鬆懈,還是有人故意押後?視線劃過紙頭上“廠衛”特有的標記,他的眼睛暗了暗。
“南洋水師如何?”北宮棣突然問道。
楊子榮眼中一喜,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曾參與籌建水師,乾寧元年,水師初步建成後,便領兵部侍郎一職。此刻楊子榮頗有些振奮,難得激動的道:“稟陛下,可戰!”
北宮棣淺淺笑了笑,沉聲道:“楊子榮,你去樞密院傳旨。慕容德領兵,立刻前往幷州。調離海港中所有水軍,擇航線沿花江入海口、與各島嶼西上。速速平叛。”他頓了頓,又加上了一句話,在景心殿中繚繞著。
“古麗多林木……帶上燕京軍器局的火燃彈吧。”
楊子榮悚然。火燃彈是軍器局新制武器,用石油、白磷等造成,燃起後可以長達幾個時辰不滅。此次出兵必然是伏屍百萬,流火千里,然而他看了眼龍椅上表情平淡卻骨中嗜血的帝王,行禮後恭敬得退下了。
次日,慕容德自京師啟程前往幷州。十日後,在南洋離海港口,碧澄澄的海面上,浩浩蕩蕩的船隻等待進發,中央幾艘是幾百丈的高桅鐵甲帆船,森寒的火炮在船舷一側露出口子。還有線條流暢的箭頭狀小船,在水面上航速極快。望去黑壓壓一片,彷彿遮天蔽日一般。
不過短短三年時間,北宮棣竟然在這片土地上組建了一支不遜於上一世下南洋時最鼎盛的艦隊。大晉的財富與決心可見一斑。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的艦隊是震懾與示威,而這一世,北宮棣將從鞘中抽出寶刀,他要的是一支歷經浴血的軍隊,是一支王者之師。
誓師高臺上,慕容德朗聲道:“此次去,誓要平南疆!”他眼中狂熱,身形如劍,猶如天神一般。眾人卻無一輕視這個俊秀的青年,關於樞密院中他沙盤推演時以一敵三的兇悍事蹟早有耳聞,而兵法韜略更是得陛下讚譽“非凡”的——此人為將,誰敢明言異議?又何況他到來的短短兩三天,便恩威並施、乾脆利落得收服南洋水軍上下。而後樞密院緊跟著一道令下,原本的刺頭紛紛被調離……
此刻,無人提出古麗只是南疆的一部分,被所有的甲兵彷彿被他感染了萬丈豪情,統一的高聲吼道:“誓平南疆!誓平南疆!”喊聲如雷,貫徹天際。
慕容德滿意的笑了,雋秀雅緻,高臺旁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