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好,就留他們兩個在。
鬱楓正在桌前倒水喝茶,聽到她關門,蹙眉回首:“你不吃飯嗎?”
“鬱楓,你是不是又失憶了?”
“什麼失憶?”他撇嘴凝眉:“你在說什麼?”
完了,他這副樣子,分明是一夜回到生病前,又什麼都不記得了。採箏深吸一口氣,乾笑道:“沒什麼,昨天你暈倒,害得我好擔心。”沒關係,傻就傻了吧,現在只要他活著,她就滿足了。
“擔心我?你不是該擔心燕北飛嗎?”
採箏瞬間腦袋變成兩個大,結巴道:“你、你沒失憶,都記得?”
鬱楓坐下來,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眨眨眼:“誰說我失憶了。”
她立即繃起臉,陰沉沉的道:“你想怎麼樣?”
輪到葉鬱楓不解了:“你是不是有病,我還能想怎麼樣,當然是想你好好休息,把孩子平安生下來了。”顏採箏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對他這麼敵視。
採箏試探道:“你既然記得昨天的事,你肯就這麼算了?”曹富貴父子死了,雖然是燕北飛害死他們的,但若是怪到她身上,也不能算是冤枉她。
“不算了,我要怎麼辦?折磨你,虐待你,把你折騰到小產嗎?!”鬱楓又押了一口茶:“我是傷到過頭,但我沒瘋。”
“……”
“倒是你,整天疑神疑鬼的,我對你再好,也招架不住你自己折騰自己。”他嘆道:“你可長點心吧,都要做母親了,也不知道整天腦子裡想什麼。”
“我當然在想你的事!”她急吼吼的道:“你居然還舔著臉數落我,你看看你自己,有事沒事兩腿一蹬,就不省人事了。我哪裡知道你是真要死了,還是假要死。你現在不怪我,還不是要秋後算帳!”
“……”鬱楓道:“我要算帳也不找你。”
“那你要找誰?”
鬱楓儘量輕描淡寫的道:“我已經把過去的事想起來了,整個人輕鬆多了,不會再疑神疑鬼了,你也隨我一起安心罷。”
她眨了眨眼睛,趕緊好奇的問道:“你想起什麼來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他了了她一眼,想了想,還是告訴她了,因為他知道,她會追問到他願意開口為止的。鬱楓有些無奈:“是我爹。”
“侯爺……”還算在預料中,鬱楓只是個丫鬟生的,卻被當做嫡子相待,他真正疼愛的兒子卻不能繼承爵位,憎惡鬱楓也屬正常。採箏找了個地方坐下,與丈夫隔的很遠,過了一會,她敢鼓起勇氣問道:“那額外的,還想起什麼了?”
“……哦,你是問我到底是不是嫡子這件事吧。”他挑明,顯得無所謂的道:“我的確不是太太生的,我生母的確是個丫鬟。當初她來找我,被侯爺撞見了……期間發生了混亂,我磕到了腦袋……”他做個了外頭的動作,噘著嘴巴道:“然後就傻了。”
他說的輕巧,但採箏卻聽的毛骨悚然,她嚥了口吐沫:“被侯爺撞見了後……那個人呢?去哪了?”
“死了。”鬱楓道:“她不可能活著……”他大概能推斷出發生了什麼事,葉顯德和老侯爺身邊的丫鬟私通,結果丫鬟有了身孕,可這時老侯爺死了,正好他的夫人還沒有嫡子,兩人一合計,讓丫鬟生下孩子,當做嫡夫人的嫡子。之後不知是誰心軟,沒有殺這個丫鬟,卻不想她十數年後找上門來了。
他唯一一次見到生母,卻是目睹她的死亡。他的出身,其實比鬱彬和鬱棟更不堪,他們雖不是嫡子,卻一直有親生母親相伴。
鬱楓握緊拳頭,咬著牙關,強撐著微笑對妻子道:“金甌也死了,他們在九泉下也有個伴。”
“……對不起。”採箏也很糾結:“我當時糊塗了,不該讓燕北飛逃走。”